第1081章：一生，相濡以沫

    东阳麻利的将剩下一张桌子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之后，这才进入后厨，开火做饭。

    片刻之后，东阳端着四个小菜来，并另外还有两个空碗，这也是酒碗。

    “实在是抱歉，这里没有像样的酒杯，只能委屈姑娘了！”

    “无妨……”

    东阳拨开酒坛泥封，一股花的清香顿时飘散开来，二女的眼神都不由的一亮，随即那女子轻笑道：“只闻其香，便知传闻非虚，小女子也不枉此行！”

    “姑娘不嫌弃便好！”

    “掌柜的，若是无事，不如坐下共饮如何？”

    “不敢打扰姑娘！”

    “无妨，反正此时也无他人，我们也随意便好！”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东阳也没有继续推辞，而他的干脆，倒是让那女子身旁的小玲大翻一下白眼。

    东阳和那女子相对而坐，边和边谈，仿佛是一对久别的朋友。

    “掌柜这里生意如此红火，为何不招收几个伙计帮忙，以此等酿酒技艺，还怕没有客人吗？”

    东阳淡淡一笑，道：“此酒馆的原主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此地无法舍弃，再说在下也习惯了一个人，至于生意，只要吃喝不愁便可，无须贪的更多！”

    “掌柜倒是淡薄名利！”

    “让姑娘见笑了！”

    “岂敢……如今像掌柜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

    “哈……姑娘谬赞了，在下不过是有点懒，没有那样的进心！”

    “咯咯……看掌柜的也已过而立之年，为何还孑然一身！”

    “早已习惯一个人，不敢再贪求更多！”

    这一顿酒，两人足足吃了半个时辰，直到酒坛已空，那女子才缓缓起身，道：“小玲，付账！”

    小玲立刻拿出几两碎银放下，而后那女子又说道：“不知明天，小女子可否还有这样的口福！”

    “若姑娘喜欢，在下会再为姑娘预留一坛！”

    “嗯……那是灵空吧，明天此时，小女子会再来拜访！”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女子每天都会如时来到，并都会留下来喝完酒之后才行离开，一天一天又一天，天天如此，无论晴空万里，还是刮风下雨，天天不断。

    而在不断的熟悉过程，东阳也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叫筠莺，且是一个风尘女子，更是此城最大风尘之地的头牌花魁。

    但这并没有影响她每天来此买酒，更没有影响东阳对她的招待，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变化。

    转眼间，又是十年过去，东阳从来到这个酒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他也从当初的年少，到现在的不惑之年，而他还是孑然一身，这个酒馆还是当初的模样，除了他的年龄变了，其余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东阳一如既往的收拾着酒馆，突然间，一道打着油纸伞的倩影走进了酒馆，正是筠莺，且只有她一个人。

    经过了十年，筠莺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度过了一个女子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她的美丽，也之当年失色几分，却更添几分别样风情。

    今天，筠莺一身普通素衣，身无任何装饰点缀，美丽的脸也未施粉黛，且还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

    “姑娘这是？”

    筠莺含笑将油纸伞收起，道：“我用这些年的积蓄为自己赎身，从今往后，我是自由身，却因为无处可去，特来投靠于你，不知你可愿收留？”

    东阳神色一愕，随即轻笑道：“姑娘不弃，在下岂有不收留之理，只是此地寒酸，不知姑娘是否习惯！”

    “有你的地方，我习惯！”

    对此，东阳却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道：“承蒙姑娘青睐，这是在下的荣幸，但在下早已习惯孑然一身，恐怕无法给姑娘什么！”

    筠莺嫣然一笑，道：“无妨，能与你每日相伴，对我已经足矣！”

    东阳微微一笑，走到筠莺面前，接过她的包裹，道：“我为姑娘准备住处，今后，此地有劳姑娘了！”

    至此，筠莺在这个酒馆内住了下来，且每天帮助东阳打理酒馆内的一切，而对于筠莺的出现，经常来此的老顾客，其不乏知晓筠莺原来的身份，但也没有人提及，更是为其冠老板娘的称谓。

    对此，东阳和筠莺也都只是含笑以对，都没有为此辩解，算是一种默认。

    但每天他们都像是夫妻一样相互关怀，但从未真正的越过礼数，相敬如宾的生活在一起。

    这一过又是整整二十年，东阳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而筠莺同样是年过半百，而在不久后，筠莺病倒了，且此一病不起。

    已过花甲之年的东阳，担起了每天照顾筠莺的日子，尽管这对他而言，是多了一份沉重的负担，但他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筠莺，甚至为此，将店内的事情都放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