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暗流
日子一天一天如常过去。姬灵心似乎没有对殷武庚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还有些亲近。而广成子则每日要求殷武庚背诵些经书之类,丝毫不打算传授他武艺和法术。殷武庚对背书之类的不太感兴趣,倒是喜欢舞枪弄棒。 这一日,殷武庚闲来无事到后山玩耍,看到竹林里有一片空地,旁边摆着一尊木架,上面横放着一根青龙戟,熠熠生辉,一看便知是仙家兵器。 “这是什么?”殷武庚走上前端详了一番,这青龙戟长约一丈,戟头泛出寒光,身上有流云纹,看的殷武庚心里发痒,伸手便想去拿。 “碰不得!”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殷武庚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姬灵心立在身后。 “你知道这是什么兵器么?”姬灵心走上前问道。 殷武庚答道:“我以前也学过几天刀枪剑戟,这青龙戟我怎么会不认得?” 姬灵心笑了笑,“这可不是普通的青龙戟,这画戟本有两柄,其中一柄被你大哥殷郊带下山去了,后来不知所踪。” 殷武庚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哥用过的兵器……那为何摆在这里?” 姬灵心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师父还记挂着这个曾经的徒儿吧,睹物思人。” “对了。”姬灵心又问,“你刚才说以前学过武艺?” 殷武庚点了点头,“曾经在东海龙宫时,跟着一个朋友练过几天,不过只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姬灵心眼珠一动,一把抓起那柄青龙戟朝着殷武庚扔了过去,叫道,“师弟接着。” 殷武庚不知道姬灵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把抓住兵器,问道:“这……师兄何意?” 姬灵心笑道:“没什么,我跟随师父学艺十载,武艺略懂一二,今日正好跟师弟切磋一下。来!”说着,他一把抽出背上宝剑,不由分说迎面疾刺而来。 殷武庚见面前白光一闪赶忙举枪招架,只见刀光剑影,仙家兵器相碰,罡风四溢,不一会便漫天竹叶落下,仿佛下雨一般。说起武艺的资质,殷武庚远在姬灵心之上,就像有的人天生擅长舞文弄墨,有的天生擅长舞枪弄棒,虽然殷武庚只学了短短几天,武艺丝毫不在姬灵心之下。这自然让姬灵心有些不爽:‘这小子一定说谎了,看他攻守有序,绝不可能只练过几天武艺……’ 二人斗了三五十合不分胜负,姬灵心暗中运起仙力,迎头三剑震得殷武庚虎口发麻,兵器险些脱手,赶忙以戟撑地止住退势。殷武庚心头一阵紧张:‘师兄怎么突然发力……’再一看,那姬灵心一跺脚使出纵地金光法,人‘嗖’的没了踪影。 殷武庚不会法术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姬灵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下喊道:“师兄,不是说比试武艺,怎么用起了法术?小弟甘拜下风!”话刚落音,姬灵心从背后钻了出来,一剑刺向殷武庚后心,他的眼神中竟露出了一丝杀意。殷武庚听闻耳后生风,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罡风卷来将剑势吹歪,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只划破了殷武庚的左臂道袍,溅出了一些血来。 ‘什么人多管闲事?’姬灵心这一剑确实是要刺殷武庚后心,却被一股力量打歪,他知道有人暗中出手,一时不敢再放肆。殷武庚自然是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好险!”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只见广成子从竹林中走出,铁青着脸叱喝道:“师兄弟切磋,点到为止。心儿你方才一剑太过危险,若不是我出手,你恐怕已经伤了庚儿,以后绝不允许卖弄武艺!” 被广成子一番斥责,姬灵心垂着头不敢答话,只好朝着殷武庚说道:“抱歉师弟,方才一时失手伤了你,我去拿药。”说罢匆匆离去。 “还有你,庚儿。”广成子将手一伸,“把青龙戟拿来!谁让你碰这兵器的?” 殷武庚心思:‘方才明明是师兄给我的,罢了,他已经受了师父责骂,我还是不要多嘴了……’便将青龙戟交还给了师父。 广成子一扬手将兵器放回了木架上,又说道:“武艺再高又有何用?不修身养性只能是匹夫之勇!为师罚你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日,去吧。” 殷武庚心中有些憋气,却也忍了下来,只得去到思过崖面壁。‘明明是师父不肯教我武艺和法术,整天就让我看些经书……’殷武庚隐隐约约觉得广成子似乎在防着自己,‘师父是不是觉得我是纣王的儿子,怕我步两个哥哥的后尘离经叛道?改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正想着,姬灵心突然手捧着一个葫芦走了过来,嘴上说道:“师弟,我来给你疗伤。” 殷武庚心中有些惧怕,淡淡一笑,“啊,这点小伤不碍事,不劳师兄了。” “说哪里话。”姬灵心从葫芦里倒出一枚丹药,用水一化抹在了伤口上,一边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抱歉,武艺好久不练有些生疏了,没想到误伤了你,还让你被师父责罚面壁。”殷武庚觉得左臂的伤口处一阵凉爽,皮外伤很快就痊愈了,也张口应道:“没事的,我相信师兄一定是无心的。” 姬灵心看了殷武庚一眼,微微一笑,“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殷武庚触及姬灵心的眼神顿时心里一咯噔,看似柔弱的眼神中藏着如刀一般冰冷的丝丝杀意,殷武庚赶忙站起身说道:“师……师兄请回吧,我怕师父看到又该责骂我俩了。” 姬灵心点了点头,拿起葫芦说道:“好,那师弟你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看你的。”说罢转身而去。 等人走了,殷武庚心中惴惴不安,‘到底是我多疑了,还是这姬灵心真的对我心怀恨意,今天的失手只怕也是故意的。娘亲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我的提防着他了……’ 三日后,广成子来到思过崖看望殷武庚。他见殷武庚盘膝打坐,不眠不休,心中有些安慰,开口喊道:“庚儿,伤好了么?” 殷武庚见是师父,赶忙站起身做了个揖,“多谢师父关心,伤已经完全好了,连疤也没留下。” “知道师父为何罚你面壁思过么?”广成子背着手,白发迎风而舞。 殷武庚答道:“那兵器是兄长昔日用过的,师父是怕我重蹈兄长的覆辙吧?” “你倒是聪明。”广成子点了点头,“昔日郊儿不听我言,背叛誓言,结果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十年栽培,为师是十分痛心的。希望你不要好勇斗狠,武艺再高,在法术面前终究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