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法忘却的悲咽

    黑神讲话的时候，程也呈总是表现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来，致使夜风不凉，人心依偎。她从不娇声娇气的渴求什么，也不歇斯底里的抱怨，更不会发出无妄的辩证。她仅是一个安静智慧的女人，坚定站在那里，深情的望着，时不时给人送上肯定的话语。她的智慧和明察绝非来自于冷漠和被年轻人钦定的“不爱”，而是来自于深刻的成熟。

    黑神起身，将她搂在怀里，以遮挡海风的吹拂，却兀自说着自己的话。

    “那时候，她还是不跟我走，我硬拉着她，将她拉起身来。她好像很不耐烦，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她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满脑子都是悔恨愧疚，我知道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让她白白受到寂寞的侵蚀。我更加奋力的想要带走她，可她却只想甩开我的手。黑暗中，她打向我胸膛，胡乱挣扎，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人怎么会对挚爱她的男人拳打脚踢……”

    世界上的奇怪事多了去了。当时黑神不明白女孩对他的冷酷态度就像不理解如今程也呈的成熟一样，充满了奇幻色彩。他都想拿起笔来，写下这段奇异旅程，说不定就能成为一部很火很火的小说也未可知。不过，他却下定决心再也不去猜测女人的梦想和实现它们的途径了。

    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话：近之则怨。

    这是孔夫子的话。

    虽然黑神觉得此刻放在此处有些不合适，但他也想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了。想到这里，他又是狡黠的一笑。

    程也呈敦促他继续讲那些事，可是黑神有些慵懒，只不过想要亲吻程大小姐的脸庞。程小姐欢声笑语地说，哪有讲着前女友的事情，还要亲吻现女友脸的人？

    “现女友？”

    黑神机敏地捉住了关键词汇。程也呈不做回答。她歪歪了头，有些想要挣脱黑神的胳膊，却被黑神的霸道狂揽回来。这个颇具刚烈的女子回眸一笑，翘起了妩媚的嘴角，笑着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黑神继续讲述自己的风尘往事。

    “令我最心痛的，倒不是我不能左右自己的女人，而是我明知道她的痛苦，却解决不了她的痛苦。后来我反复思量，想要在顷刻之间找到一个答案，可是生活不很糟糕，糟糕的是我。我终于退出了她的世界。没有必要存在了。如果我和她寻找的是一种平衡，那恰是不平衡的根本。我到后来才知道，只要我消失，她的生活才能维持平衡。她用‘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样的话来安慰我，我却依然执着于帮她提升快乐，寻找一个出口。一开始，我的努力就是错误，也许看见她，是我遇到了彩虹，可对于她来说，那是几千里的迷雾。我是一团迷雾，我不停告诉她‘向前走，一直往前走，我永远等你’……”

    “那后来呢？”程也呈坐直了身子。

    “后来我觉得自己恶心，赞叹自己选择的正确性，可我还是哭了。匆匆岁月的梦想消失了，她真正消失了，我曾经的梦想。我知道人生，即将遇到太多破碎，可我宁愿以所有来换取她的安宁的时候，她最先从我的眼前破碎。你知道吗，那是多么悲伤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