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神仙一把抓(下)
扎西微觉惊诧,赤巴的衣衫破烂,满身的灰尘,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并且赤巴的修为境界似乎大有精进,远非一日千里可以形容,竟然有直逼法王的境界之势。扎西不由的便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记恨曾被赤巴和那红衣老喇嘛攻击过,只是此时身在班果镇,赤巴的突然出现,肯定又与那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有关。 卫飞去了班果老爷家,而没有带他,扎西隐隐猜到是和卫飞卡雀佛母法王的身份有关,毕竟班果镇是卡雀佛母的坛场所在,而此时的高原密教暗流汹涌,扎西虽然是法王,但他的性子太过平和,能远离一些是非便远离一些,扎西自己也知道,如果他宗巴法王的智慧不觉醒,最好还是以修行为主。但是扎西依然还是希望可以为卫飞分担点什么,同时作为宗巴一脉的法王,扎西也始终放弃不了得到密教盛世大因缘,从而振兴门户的想法。 “赤巴,你怎么会来到班果镇?”不等赤巴回答,扎西忽然又是惊异了一下,“赤巴,你似乎……好像受伤了?”他智慧未醒,但神通在身,一眼便已看出,少年赤巴虽然面色红润如常,但眉宇间却难掩一丝萎靡之色,明显便是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赤巴的脸色变了变,目光闪动之间,随即脸色一片的灰白,“扎西法王果然有大神通,不瞒扎西法王,我此刻已然是心神飘荡,随时都会飘散了……”说到这里,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满脸的凝重,“扎西法王,你应该已知我是宁玛一派的传承,本不能将此事告知你的,但我遭遇外敌,一路追来,已是身受重伤,事关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扎西法王,我只求你能看在大家同属密教的份上,能把这个机密转告我宁玛……” 说到这里,赤巴的声音忽然一顿,身子也在摇摆中倒下。扎西不由的便是一惊,赤巴的受伤,原来是遭遇到了外敌,而且果然与密教盛世大因缘有关,心中疑惑着,他急忙上前一步,将赤巴扶在怀里,“赤巴,赤巴,你怎么了?”却是没有追问赤巴口中所说的秘密是什么,最先关系的还是赤巴的伤势。 赤巴的目光又是一闪,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扎西的衣襟,“扎西法王,你记住了,这是一段偈语,空行刹中法太子,胜土顶上如意宝,前世夙愿今成熟,手持十三伏藏门,需此吉祥之钥匙……” 扎西立刻一怔,这段偈语他和卫.飞相互印证了许久,始终无法参透气质的寓意,但却可以肯定与密教的盛世因缘密不可分,却是不知道赤巴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赤巴的修为真的已经精进到了法王的境界?可是如果赤巴已经晋升为法王,又是什么人将他打伤的呢? 就在这时,扎西忽然心生警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曼过他的全身,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赤巴抓住他前胸的手,忽然一伸,便紧紧的贴在了扎西的胸口,只见赤巴原本少年阳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森的笑容,“扎西法王,这段偈语你该是很熟悉吧?”他掌心用力,随即一道白光升腾而起。 “心轮觉明法门……”扎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算他认.出了赤巴所使的神通,但为时已晚。赤巴是宁玛派的弟子,而宁玛派主修的乃是“大圆满法”,其中有一项神通,修心轮,然后通过眼睛与智慧脉相通,即所谓的心轮觉明法门,原意是“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的心法,但却有些类似慧眼通里的判眼神通,可以自觉光明,而得真相。 只是扎西因为听到了那段偈语,心神失守,以他宗.巴法王的神通,一时之间竟然来不及反应,只见道道的虚影在白光之中逐一的闪现出来,一头白色的狮子昂首而立,它的右前蹄踏在一块岩石上,身后是一道仿佛石梁架成的门户,门户内霞光四射,云雾翻腾。此等的情景,哪怕只是个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此中隐藏着玄妙无数。 赤巴半躺在地上,一只手贴在扎西的胸口,而扎.西却是单膝屈地,扶着赤巴。白狮与门户漂浮在两人的头顶。并且很显然,这似乎并不是幻化出来的图景,而是真实的联系着某一处莫名的空间所在。光影之中,白色的狮子和门户清晰无比,那头狮子咆哮过后,忽然侧起头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它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门户,不知道为什么,身形忽然诡异的缩小起来。 “扎西法王,宁玛.派才是真正的密教正统,这千年的盛世因缘,最终还是要回归宁玛的。”赤巴不免显得有些得意,“伏藏,是非宁玛而能得的。”两人头顶上方白光之中的狮子,竟然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慢慢的脱离了光影,向着赤巴的头顶落去。 就在这时,扎西却恍然有悟,于蓦然间对那密教的千年盛世大因缘,便抓到了一丝由来。宁玛派!果然是和宁玛派有关,在这一刻,他终于联想到了在密教之中的一个传说,其实这个传说并不隐秘,只是它太过久远了,以至于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把它当做所谓的传说来看待,而这一切都与宁玛派有关。 然而扎西却是无法将这些转告给。对密教传承历史更不熟悉的卫飞了。白色的狮子和门户,还有那段偈语,确然一定是盛世大因缘的关键了。眼见那头狮子竟然脱离光影,直落赤巴的头顶,他又忽然悟到了盛世千年的起源,心中突地便起了放弃顺其自然的念头,这当然不是本性的使然。 因为赤巴所使的并不是单纯的“心轮觉明法门”。“心轮觉明法门”的确是宁玛正传的神通,但是赤巴在获取扎西意识中那段偈语的同时,却还在吞噬着扎西的灵识。“赤巴,你入魔了?”扎西大惊,眼神却逐渐的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