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别离

    “对不起，恩斯拍了拍吉卡尔的肩轻声说道。

    除了吉卡尔外，已经没有幸存的人了，属于人类的肢块横七竖八的散落在了森林的每个角落，大地，被鲜血染的通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这个铁打的汉子在刚刚的几分钟内经历了多少场生离死别，豆大地泪珠不断的从吉卡尔的泪腺涌出。

    恩斯认出了吉卡尔怀里的少女，是莫希，少女的后脑勺已经被钝器击的粉碎，白色的脑浆不断从里面溢出。

    “对不起。”恩斯重复道。

    “如果。。。。。。如果他们没有遇见我该有多好，如果。。。。。。如果我早点放弃这个任务的话。。。。。。都怪我，都怪我，啊——”吉卡尔像个野兽一样咆哮着，不甘的用双拳捶打着大地，五指上，不知沾满了谁的鲜血。

    “对不起，如果我再强点就好了。”明明没有错，仅仅因为弱小就这么简单死去，弱rou强食第一次在恩斯的心里扎下了种子。恩斯没来由的想起了爷爷的教导，是红羽的话，刚才一定能顺利解决的吧。

    “我爷爷死的时候我也很伤心，是你打醒了我，每个人都在无意识中改变和影响着他人，即便他们死了，你们曾经是家人的回忆也不会改变，他们一定不会后悔的吧，就像那时爷爷笑着看着我一样。”恩斯看着天空，用着既像是说给吉卡尔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轻声说道，“好好活下去吧，连着他们的那份一起。”

    吉卡尔还在哭着，尽管喉咙已经嘶哑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泪水也依旧不知疲倦的滴滴下坠着，喧闹的小队，除了无声无息的巨大悲伤外，再也没为他剩下任何东西。

    简单包扎完伤口后，恩斯拿起了长枪，把莉亚背到了自己背上“任务的话我会替你完成的，好好完成他们的遗愿吧。”不忍再回头，恩斯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迷雾渐淡，阳光斜斜的从緑叶间照了下来，旅途，即将迎来终点。

    “放我下来吧。”

    “醒了吗？稍微在休息会吧。”莉亚醒了，挣扎着想要从恩斯背上下来，随着后背的两团温热越来越明显，恩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脸色有些发红。

    一个不稳，莉亚摔在了地上。“你就不能小心点吗？”莉亚抱怨道，早先苍白的脸庞已经恢复了红润，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有点楚楚动人，恩斯不由得有点看呆了。

    “对，对不起，没，没事吧。”恩斯想要扶莉亚起来，但被莉亚用眼神制止了，只能干站在那挠着脑袋。

    “结果怎么样了？”路上，莉亚找着机会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好救治及时，没有出现太大伤亡，不过，也没有人愿意再跟下去了，现在你的保镖，只剩我一个了。”说谎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比起面对女孩有可能出现的眼泪和自责，恩斯还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了。

    “别骗我了，那是不可能的，请直接告诉我真相吧。”莉亚停下了脚步，看着恩斯坚定的说道。

    “还记得那个叫莫希的魔法师吗？没想到她居然有“冰晶莲华”的A级魔法卷轴，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总算是骗过了那些魔物。”恩斯依旧面不改色，把谎言贯彻到底是一个说谎者最基本的觉悟，要说的话早在提问之前就已经想好，伤心的人没有必要非多一个不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莉亚端详着恩斯的脸，许久，长叹了一口，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不少。

    “对了，我得向你坦白个事，刚刚你昏过去的时候，我一没忍住，就。。。。。。”恩斯边说边用手在胸前比划着抓握的动作。

    “流氓，我杀了你。”没等恩斯说完，莉亚抄起长枪就想往恩斯身上刺去。

    “别冲动啊，我说的是枪啦，是枪，你的枪上刻的是什么咒文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恩斯急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