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南妃带领的医疗队
“臣李明成参见王妃娘娘！”面对最前方的马车，李明成恭敬的行礼，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大批无锡城的官员。 “王宗免礼，此次本妃奉天王之命携带治疗队前来，就是奉天王之命助忠王一臂之力。天王关心上海战局，特别组建了一批精通跌打损伤的医生和三十车伤病药材，希望能够对忠王有帮助。”马车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从马车上走上来。此女正是洪天贵的南妃冯玉音。 洪天贵继任天王之后就倡导节俭，在资政新篇里面明确杜绝奢靡之风，朝野已经初见效果，作为洪天贵的妃子，天王府除了天王洪秀全依然维持着原本的花天酒地之外，其他人都变得极为节俭。 “多谢天王，王妃辛苦，臣已经安排好下榻之地。”李明成满脸感激之色。前线作战，伤亡比例极为严重，李明成已经将整个苏福省的医生抽掉到了极限，各种治伤药材全部被他横扫一空，却依然不足用。 这还是忠王在攻打上海前储存了不少的物资，否则现在已经难以维持了。 “王宗还是带我们前去伤兵营吧！本妃不是没见过世面，来的路上也在向这些郎中学习治伤。”冯玉音开口说道。 李明成楞了一下，然后赶忙摇头道：“王妃，军营之中都是粗鄙的伤兵，王妃还是不要去了！” “无妨，本妃前来就是为了协助王宗救助伤兵，本妃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此事已经得到了天王的同意。”冯玉音笑着开口。作为洪天贵后宫四妃之一，冯玉音虽然不是天王正妃，但却是年龄最大的，而且个性颇为好强，并不喜欢女儿家的那些事情。此次洪天贵组建了医疗队，冯玉音找到洪天贵要求参加。本以为是件让洪天贵为难的事，但没想到洪天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甚至还允许她亲自带队前来无锡。 冯玉音早已经磨拳霍霍要做出一番成就，自然会亲自去到伤兵营。 李明成有些为难，他将目光看向南妃身后的周不疑。 “王宗大人，天王陛下确实允许王妃深入伤兵营。” 听到周不疑的话，李明成自然不会再阻拦。 上海的战事还在继续，伤兵源源不断的送到无锡，而被送来的基本上都是重伤员，死伤率非常高，因此伤兵营的气氛极为凝重，每天都有很多的尸体被抬出去掩埋。 冯玉音随着医疗队进入伤兵营，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她的成长基本上都是在奢靡精致的天王府，何曾见过这种人间地狱，尤其是看着那些血rou模糊，残肢断体的伤兵，脸色更是一阵发白。 李明成自然看出冯玉音的不适，想要开口劝阻她离去。 “无妨，本妃能够适应。”冯玉音摆摆手，略显稚嫩的脸上犹然带着苍白。 周不疑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作为天王身边的第一幕僚，周不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没有目的。他的目光看向伤兵营，尤其是那些气质明显和新兵不同的伤兵，一下子明白洪天贵的想法。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伤病之时，加之这个时期的医疗水平低下，重伤员基本上都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即便有郎中在救治，但更多的也是看伤员自己的恢复力。 而洪天贵的医疗队可不简单，这是洪天贵亲自带出来的战地医疗人员，洪天贵虽然不是医生，但前世父亲生过一场大病，他在医院待了三个月，对于很多医疗知识都有所了解。因此他将很多现代医疗卫生知识告诉医疗人员，而这种知识在之前国防军战场上得到了体现。与英法联军那一战国防军虽然大胜，但也折损了几百人，其中大多数都是重伤，而在这些医疗队的努力下，重伤员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挺了过来，现在基本上都伤愈归队了。 周不疑挥挥手，身后的医疗队员熟练的穿上白大褂，带上特质的口罩，然后让人将整个伤兵营打扫的干干净净，紧接着弄来大批的生石灰洒遍整个军营，算是对整个营地进行了初步的消毒。 紧接着几大车高度烈酒被运入营地，医疗人员熟练的利用烈酒为伤兵消毒。 很快，医疗队队长赵龙探查完伤兵营走了过来。 “王妃，周大人，经过探查，这个伤兵营目前有五百重伤员，其中有两百多人伤口发炎化脓，必须立刻进行手术，我们的人不足，需要懂医疗知识的人协助。” 冯玉音将目光看向李明成。 “王宗，还请你营中所有懂医术的人来协助我们的人进行手术、” “手术？”李明成不解，这东西没有听说过啊。 “就是切除伤口上的腐rou，消毒之后进行缝合，这次我们带来了不少云南白药，应该可以让这些人活下去的几率大大增加。”赵龙沉声说道。看得出来他颇为着急，毕竟伤兵的伤情不一，再加上从上海站场运过来，几十里的路程颠簸下来，活着的都是身体基础不错的。 “我马上安排！”李明成虽然还有不解，但却不敢耽搁。不管是前线的李秀成还是坐镇无锡的李明成都清楚，所谓的伤兵营不过是个收容机构，让重伤兵自己挣扎求活。往往几百名重伤兵活不下十分之一，即便活下来，大多数人也会落下各种残疾，无法再上站场。 “拿本妃的衣服来！本妃给赵大人打下手。”冯玉音沉声说道。 赵龙吓了一跳。他家是南京城人，祖祖辈辈经营着药店，几个月前他还是南京百年老店玉河堂的少东家，现在却成为天国的医疗队的队长。但即便身份改变，但他骨子里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介平民，让堂堂天国王妃给他打下手，他的心中极为忐忑。 “王妃，你……”周不疑眉头皱了皱。王妃来伤兵营就足够了，亲自参与手术怎么想都不合适。 “周大人，来的时候天王说过，医疗队的事情由我说了算！”冯玉音开口，显然有些不满意。 “是！”周不疑有些郁闷，天王派出医疗队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医疗队的能力，第二是盯上了这些伤兵。只是第二条是秘密诏令，即便是冯玉音本人也不清楚。就算是洪天贵也没想到冯玉音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愿意亲自参与到血腥的手术中去。 这个时代的手术自然不能和后世相比，不过麻沸散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至于是不是历史上华佗的原方又有什么人在意呢。 很快那些被赵龙认定必须手术的重伤员被抬了出来，按照伤情严重程度安排手术。然后让人将调配好的麻沸散给病人服下。 冯玉音穿上白大褂，带上口罩，将一头秀发全部塞到白色的帽子里，现在的她和其他女护士看起来没有丝毫不通。 “开始吧！” 赵龙深吸一口气，用特质的医用小刀将伤兵腹部的腐rou切掉，然后将腹腔中的弹片取出，将破损肠道上的伤口用羊线缝合。 其他医疗兵也在进行手术，不过多是肢体方面的，掌握胸腹手术能力的目前只有赵龙一人。 “剪子！” “镊子！” “棉球！擦血！” …… 赵龙申神情无比专注，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身边有几个人熟练的将这些东西递给赵龙。至于参与的王妃大人，此刻正脸色煞白的站在一边和呕吐的**作斗争。 手术持续时间并不长，并不是赵龙的手术能力多么强，而是这个时代还做不到后世那般精细，他只是切除腐rou，取出弹片，缝合破损的肠道，利用酒精消毒之后将腹腔缝合。因为切除了不少腐rou，因此缝合伤口比较难，样子自然不敢恭维。但是在这个生命和死神一块儿漫步的时代，只要保住小命就好了，谁又会在乎手术缝合的伤口是否好看呢。 “半个时辰后再给他喂服一次麻沸散，不过药量减半。能够能撑下来就看头两天的恢复情况了！”赵龙让人将其抬入一个干净的帐篷之内，留下一人小心照看，自己又马不停蹄的开展对第二个人的手术。 经过两场手术的适应，南妃冯玉音终于不再恶心，她明白自己并不熟练，搀合进复杂的胸腹手术只会添乱。因此她去了其他手术台，帮着其他医疗兵处理四肢受伤的伤兵。 因为伤兵营比较乱，她又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将他当做普通的护士，很多忙于手术的医疗兵对她大喊，将其指示的团团转。 周不疑没有帮忙，他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在命人小心照看王妃之后，周不疑在伤兵营不断的转，和那些伤势稍轻，还能保持清醒意识的人聊天，通过他们了解目前上海之战的成果。 而李明成根本没心思关注他们，因为又有一批伤兵送来了，而且这次的数量足足有六千人，其中有一多半儿来自侍王军，李秀成明令要求必须尽全力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