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丹药之道

    竹屋内，随着玉盒缓缓的打开，顿时一股令人感到不适的土腥味迅速弥漫开来。令圣·艾利诺万和杜宇皆是眉头一皱。

    “唔……好臭！这是什么味道？！”捂着鼻子，杜宇低声抱怨道。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伸过头看向玉盒内的东西。

    ——玉盒之中，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摆放着丹药，而是漾着半盒金黄色的不知名液体，那股难闻的土腥味，便是由这液体所散发出来的。

    “这东西，可不常见啊……”圣·艾利诺万也闻到了土腥味，但他只是思索了片刻，微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伸出食指蘸了一点儿金黄色液体放到嘴边尝了尝，微笑着点了点头，赞叹一声：“好！”

    站在一旁的杜宇，看着圣·艾利诺万的举动，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学着圣·艾利诺万的样子也伸出手指蘸了一点儿放进嘴里……

    “这味道？难道是……酒？”舌尖刚刚挨上一点，杜宇便忍不住吐了出去，但还是来不及了，一股辛辣、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漫延开来，顺着咽喉一路涌向四肢百骸。很快，他的皮肤上泛起了一抹微微的红色。

    “这‘大地灵浆’也是你这未成年的小儿可以随便品尝的？”杜宇的变化被圣·艾利诺万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止，反而哈哈大笑出言调侃起来。

    “大地灵浆？这玉盒里面难道不是丹药么？”闻言，杜宇怔了怔。

    “傻小子，你可知道仓颉大师为何会被叫作‘地藏药王’吗？”杜宇的提问，圣·艾利诺万并未给予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这……不知道……”

    “这丹药一道，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简单。你大概不知道，在丹道师的世界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吧？——‘丹道大道，三分药材、二分火候、五分蕴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哦，不知道……”

    “你倒是干脆，也不仔细想想，就直接说不知道！”见自己的循循善诱不起作用，圣·艾利诺万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解释道：“一枚丹药的品质，并不单单是看材料和火候，成丹后的蕴养才是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步骤！……药材，生长在天地之间，受自然环境的影响极大，特别是一些生长了百年、千年的草药，更是蕴含了成分复杂的杂质，即使是再有经验的人也难以分辨；而火候，则是由丹道师控制，或大或小，或急或文，全凭丹道师的经验和心情……如此一来二去，当一枚丹药炼成之后，连丹道师自己，都很难保证丹药没有自己不知道的副作用……因此，丹道师在完成丹药的炼制之后，往往会将丹药放到一处能量充盈的地方静置、蕴养一段时间，利用丹药本身的药力，将其中所包含的杂质淬炼排出……”

    “哦！我懂了！也就是说，丹药在初成之时是不能直接服用的，需要更长时间的淬炼和蕴养……”突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满脸通红的杜宇打断了圣·艾利诺万的讲述，一双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莫名的亢奋。

    “没错，你总结的很对。”看了杜宇一眼，圣·艾利诺万心里知道杜宇是承受不了“大地灵浆”的酒力，酒醉之后变得话多起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仓颉大师之所以会被称为‘地藏药王’，是因为他每次炼成丹药，都会用一只蓄满清水的元罡白玉药匣盛了，放到地下深处，借助地下土壤中所蕴含的‘大地灵气’加以淬炼——仓颉大师是第一位发现大地灵气这种能量的人，也是唯一一位能够使用大地灵气蕴养丹药的丹道师，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成功运用这种方法蕴养过丹药，这，也是他会被尊称为‘地藏药王’的主要原因——待到丹药蕴养完成，清水便是吸收足了大地灵气，再和丹药中多余的杂质糅合，最终酿成了美酒——大地灵浆！说白了，这大地灵浆其实就是一种药酒！”

    说到这里，圣·艾利诺万咂了咂嘴，仿佛回味无穷一般。说来也奇怪，他自从品尝了那一点儿玉盒中所谓的“大地灵浆”后，精神似乎变得好了许多，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也看不出任何疲惫的模样。

    “那……丹药呢？丹药又在什么地方？……”杜宇也感受到了自己此时的变化，搓了搓发烫的脸颊，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对，丹药！老夫倒是忘记了，还有丹药……其实，大地灵浆只是仓颉大师蕴养丹药时产生的副产品，最重要的，还是这丹药——”圣·艾利诺万此时似乎也萌生了一丝醉意，拍了拍脑门，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金黄色液体中慢慢探寻，不一会儿便捏出了一枚鹌鹑蛋大小的褐黄色珠子，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掌心，凝视片刻后，感叹道：“在星尘大陆，有多少强者苦于年轻时落下的陈疾止步于百尺竿头，不能再进一步；多少独闯险境的冒险者因为一点小伤得不到救治而小伤变大伤，最终丢掉性命；多少少年得志的俊杰因为伤势无法复原而中途没落，郁郁终老……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光明前途正是系在了这一颗小小的丹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