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五庄观上怒镇元 龙门山下救龙鲤
第四十五回五庄观上怒镇元龙门山下救龙鲤 都叹世人少良知,皆怨人心不古时, 只记他人过与错,谁人扪心己过失。 上回说到成道遣人拜谒圣人,恳请下界宣谕仁道、同理人间,那圣人婉拒,另遣下两个亲传弟子前来。成道见此,又命建太岁前去拜谒地仙之祖镇元大仙。那建太岁持成道礼札前往万寿山,求见镇元大仙。叩开宫门,向那清风、明月禀明来意,那二人道:“仙官少待,我等速去禀明恩师。”建太岁立在门首,与众人细细打量这五庄观,但见: 山门松柏翠,八方气象参。 德高誉满五湖,威名达三川。 清明鸾凤停枝,静夜星移斗转,无欲人自刚。 邻里相和睦,落难有人帮。 翼虎踞,凤来仪,蛟龙盘。 民生关注,士皆有房天下寒。 路畔花树林立,戏台近在身旁,随处鸟语香。 人间天上地,唯有万寿山。 片刻,二人出,引着建太岁便往里走,那镇元子威襟正坐于主位,建太岁奉成道命以弟子礼见之。那镇元子微睁二目,言道:“来者何人?”建太岁答道:“弟子乃是凤鸣山太常丞建太岁,奉同元持正妙法广圣帝君之命,前来拜会上神。”那镇元子道:“看座。”清风明月二人抬来座椅,建太岁道:“多谢上神。同元帝君广闻上神功德盖世、道法高深,渴盼之至,特令弟子拜会。弟子三生有幸,得见仙颜!”那大仙也不谦逊,道:“贫道亦听闻李成道事迹。”并无他言。建太岁自觉尴尬,言道:“同元帝君欲请大仙前往恒元宫一叙,只是不知大仙可有闲暇?”那镇元子不悦道:“贫道为地仙之祖,他为地仙之君,本应他来拜我,缘何让我去拜他!”那建太岁更觉尴尬,言道:“大仙误会了。我家帝君欲在凤鸣山建起三重大殿,可供世人祀奉三界至上大神之用,其中妙宗宫一殿便是供奉大仙神像。”那镇元大仙始露悦色,言道:“那他殿供奉何人?”建太岁答道:“这五殿供奉均是同元大帝敬重的三界上神,第一重殿欲建起衍圣宫、大成宫、逸仙宫,供奉至圣先师、韩非子、庄子;第二重殿建起行德宫、传恩宫、妙宗宫,供奉太乙救苦天尊、姜太公及上神;第三重欲殿建起大德宫、圣德宫、普渡宫,供奉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西天佛祖。”那镇元大仙不悦道:“别人还则罢了,一个区区的阐教弟子,缘何能够与师尊同列!”那建太岁正色言道:“同元帝君待人不看出身,不分三六九等。”那镇元子道:“上官亲来,理应献上弊珍人参果,但此时尚不至结果之际,慢待上仙了。”那建太岁故作惊讶道:“大仙原来不知,那人参果树早已绝了根脉?”镇元大仙错愕无比,言道:“你道何来?”建太岁言道:“弟子听闻那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被孙悟空推倒之后便根断脉绝,今后在也不能结出果子。此事难道大仙不知。”镇元大仙震怒,道:“此讹传从何而来?”建太岁道:“我家帝君有一三界至宝,乃是盘古大神随身玉佩,唤作‘观世镜’,可知这三界自始至终。”那镇元子瘫坐,道:“我那人参果树虽被猢狲推到,但经了观音大士救治,已然复活,何来断绝一说。”那建太岁道:“大仙的人参果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而观音大士用柳枝净水施救,却是使得根枯果化。大仙若是不信,待三千年后有无开花便可知。”那大仙早得闻报,那人参果树每一年便掉落一片树叶,实乃前所未有之衰,心下早已惊之,如今听闻建太岁言之凿凿,早已确信了,当下大怒,言道:“我定要找那观世音理论!”建太岁始料未及,道:“大仙勿怒。弟子闻之那观音大士与天庭来往甚密,若是大仙冒犯观音,恐怕天庭怪罪。”那镇元子怒道:“莫说是天庭,即便是三清到此,贫道也要理论!”言罢一道金光去了。 建太岁不敢怠慢,对清风、明月言道:“大仙未作准备,贸然前去,恐会吃亏,仙童可有对策?”那二人道:“家师素来独行,三界内尚无敌手,仙官勿忧。”建太岁放下礼物,也连忙赶回凤鸣山,向成道详细说明。 话说那镇元大仙急匆匆赶往普陀山,要找那菩萨评理。不过那大仙早已心下怀疑果树已然断根,只不过不愿相信罢了。如今,凤鸣山已知这其中奥秘,自己则失了倚恃,怎能不怒!想这数万年,天庭广有老君仙丹、蟠桃御酒,可供得那些神仙逍遥自在,但我这人参果树,乃是三界不二珍宝,远胜过仙丹、蟠桃,想这三界之内,镇元大仙因是性格桀骜,虽然不得玉帝、老君重视,但这三界官众却都要给其几分面子,更有那西方至圣,与镇元大仙交好,不过是因其掌握这人参果树,玉帝、老君也难奈何。倘若真如李成道所知,则大势去矣。 那大仙驾起急云,径来到洛迦崖上,便见二十路诸天拦住去路,言道:“上仙有礼!”镇元大仙喝道:“你家菩萨何在?快快出来见我!”那惠岸行者闻报,已然迎出门来,行礼之后问道:“见过仙长,家师近日远游度厄,不在山中,请问大仙有何贵干?”那镇元子道:“你速去燃香,告诉你家师傅,我已到普陀山,令其速归。”惠岸行者言道:“仙长,若是寻常小事,弟子愿听从差遣,不必惊动我家师傅。”那大仙怒道:“此事甚大,莫说是你,就算是观世音也担待不起。”那惠岸行者道:“家师临行前有令,此行关系重大,不得相扰,诸事皆可由弟子断之。”那大仙怒视道:“你若不请你家师傅回来,我便一把火烧了她的潮音洞。” 那惠岸行者不知如何应对,早惹怒了旁边的善财童子,那童子本是红孩儿皈依,却是因为年少气盛,根本不畏这镇元大仙,言道:“老道,方才师兄已经说了,老师不在山中,你何苦咄咄逼人?若不速去,让你尝尝小祖我的火气!”那镇元大仙怔在当下,想这三界之内,哪有人敢如此无礼,即便是三清六御、西方佛祖也都还要客客气气,不想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竟然如此猖狂。笑道:“红孩儿,休得猖狂,即便是你父平天大王也不敢如此对贫道说话。我念你年幼,不与你一般计较。”那善财童子道:“好老道,今日便让你尝尝三昧真火的厉害!”言罢掐诀念咒,从口眼鼻中喷出烈火浓烟直奔大仙儿去。那镇元大仙站立不动,只见烈火围绕周身。镇元大仙骂道:“野种!安敢无礼!”反手一掌,正打在红孩儿脸颊,瞬间将红孩儿打出数丈。惠岸行者连忙扶起善财童子,道:“仙长,他一小小孩童,何必与他一般见识。”那大仙自觉难堪,言道:“我今日便要见观音,速让其归!”那边善财童子站起,抢来大枪便要刺去,被惠岸行者拦下,那善财童子破口大骂:“不知羞的老道,为老不尊,我今日偏要灭灭你的威风,为三界除怨!” 书中代言,那红孩儿缘何这般暴躁?只因那大仙口无遮拦,骂了一句“野种”。因为三界早已风言,说红孩儿本不是大力牛魔王之子,乃是老君与罗刹女私生的,且说的有理有据,说什么红孩儿并无牛的模样,被天罡刀穿了仍不见牛形,可见不是牛魔王生的;又言三昧真火乃是道家不传之密,牛魔王与铁扇公主都不会而红孩儿会,应该是老君所传;还言那罗刹女的宝扇便是老君的芭蕉扇,如此重宝授予他人必是亲近之人;且言红孩儿占山为王,对山神土地提铃号喝,还要吃唐僧rou,如此罪行不仅不予治罪,反而升迁为神。如此种种,便诬言是那老君与罗刹女私情孕下红孩儿,为了躲开悠悠之口,老君才将罗刹女放在凡间与老牛婚配云云。其实不然,那红孩儿确是牛魔王与铁扇公主之子,生长的不是牛身倒也并不奇怪,一则铁扇公主是凡人得道,不是精怪,二则牛魔王的胞弟如意真君也是人身。那三昧真火虽是道家不传之秘,但修道之人天赋不同,红孩儿三百余岁尚是婴儿,可见得道之早,且红孩儿生长在火焰山,那山火便是老君炉中三昧真火而来,吐纳之间皆是火气,因此能够炼成三昧真火倒也不怪。那芭蕉扇本是混沌开辟以来昆仑山上太阴之精叶,机缘巧合得之。那宝扇至阴,因而能够扇出水气。而老君那芭蕉扇至阳,因而能够扇出火气,实非一物也。那大仙所骂“野种”,不过是因为红孩儿乃是人与牛的产物,不想红孩儿风闻三界流言,早已视此为奇耻大辱,因此拼了命前来。那惠岸行者拦截不住,那红孩儿挺枪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