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咸鱼
王点兔蹲在女子身边,眼眶红红的,若不是还要给女子擦拭泪痕,也得哭个天昏地暗、 腰悬木剑的年轻人陆巡,眼神晦暗,整个人没了之前的神气,像是一朵骄傲的野百合,突然被霜雪打得抬不起头。 大日昏沉沉地悬在地平线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去他娘的狗屁爱情。” 陆巡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摔进河水里,想要借着这句狠话,表现得洒脱不羁。 “喏。” 苏牧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酒壶,随手扔给了木剑年轻人,里边儿装着他从岛上带走的酒。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需要借酒浇愁?” 陆巡堪堪接住酒壶,皱着眉头瞪着苏牧,骄傲得像只不服输的公鸡。 苏牧依着石桥栏杆,轻轻一笑:“你故作洒脱的样子,真是可怜得像条狗。” 陆巡一怔。 握着酒壶的右手,青筋暴突。 可是脸上,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还是失落。 原来他的伪装,这么容易就被看穿。 “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强撑着有什么意义,感动自己?” 苏牧不冷不淡地说着。 陆巡埋着头,就那么孤孤单单地站在柳树旁边,像是要站成一尊永恒的石像。 良久,这个渴望在江湖中闯出偌大名头,可是连铁剑都买不起一把的年轻人,蓦地蹲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这一晚,穷酸破落的年轻人陆巡,和头发花白痴情十八年的女子,喝了很多很多酒。 陆巡在河边手舞足蹈,指着那株无辜的柳树,破口大骂。 “你我婚约,早在娘胎中便定下,幼时不也是青梅竹马,你有意我有情?怎么在我家道中落之后,一切就变了呢?” “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山盟海誓,全是逢场作戏的谎言吗,没有一句真话吗?” 年轻人将腰间木剑往地上一扔,泪流满面。惹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你又说,只要我能成为山上仙师的弟子,便收回退婚的言语,可是你明知道,我的灵脉根本没有成为修士的可能。” “伤口撒盐,全然不念往日情分,原来这就是你。” 捧起一个酒坛,陆巡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 灌得酒撒湿了全身。 王点兔有些担忧,想要拦下陆巡,苏牧按住了她:“喝通透了,憋在心里的话说完了,伤口也就该好了。” 兔子萝莉似懂非懂。 苏牧摸摸小兔子的脑袋,笑着没有言语。 陆巡和女子都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很不好的人,可感情就是这样啊,一旦拿起了,那就不容易放下了。 看着天上的月亮,缺了一大块,苏牧苦笑一声,觉得颇为应景。 没来由,他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女子无情时,负人最狠;女子痴情时,感人最深。 今日,这两种女子,算是全都见过了。 …… “点兔,走吧,该回去了。”苏牧拍拍兔子萝莉的小脑袋。 小萝莉仰头看着苏牧,半晌没有挪步。 “苏哥哥,放他们在这儿,四不四不太好,要四他们又遇到坏人了,怎么办呀?” 小萝莉两根手指搅动着,放心不下陆巡和女子。 苏牧摇了摇头:“生死各安天命。” 小萝莉气鼓鼓地埋下头:“苏哥哥,那我今天可要不喜欢你了。” 苏牧一脸无奈,反正这儿灵气浓度也还行,便也没有继续拒绝,在柳树边上盘膝坐下,开始修行炼气总纲。 兔子萝莉两只兔子耳朵高高竖起,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