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炉 鼎
白顾瑾到底还是没能跟赫连兄妹一同离开白宗去往星宸帝国。 原本在第七天伤好无虞的白顾瑾在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烧,疼痛与心脉重伤的她昏迷了三天三夜。 然,赫连兄妹却在第二天接到帝都传音,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只跟九重烨姬留下约定便风尘仆仆地离开了白宗。 虽然九重烨姬留了下来,但是她一向是生人勿进的性子,钻进了白古风长老安排的住处就再也没有出来,不知是疗伤还是在做什么。 白顾瑾这般要死要活地却无人得知,徒留她自己躺在石床上,跟死神顽强抗争着。 这三天三夜白顾瑾不断地做梦,梦见桃花庵,梦见尸横遍野里那诡异响起的怨歌,梦见九重天上那个绝色美人和那个叫着庚涯的男人。 白宝宝受了重伤还在契约空间里沉眠,就在白顾瑾迷迷糊糊差点死掉的时候,她的石床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月凉如水,透过一侧的石窗洒来,地上影影绰绰的很是寂寥静谧。 “嘎嘎,你这女娃娃,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便宜了老头子,好歹也是做了好事。” 一道黑色如狸猫的影子从暗处飘到了石床边上,怪笑着打量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白顾瑾。 待那黑影定住身影,借着月光一看,哪里是什么狸猫,却是一个干瘪如僵尸的矮小老头,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rou身,整个身子飘飘忽忽的好似一道灵体。 如果有修为高深的人此刻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老头正是一位飞升成败,rou身陨落,元婴成灵的尊者。 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活了多长时间,整个灵体暗淡飘忽,看起来很是诡异,此刻他正贪婪地打量着石床上的白顾瑾,好似她是什么仙丹一般。 “黑白双魂色,七世轮回者。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天无绝人之路啊!” “白瀚天,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没想到老夫还活着吧?嘎嘎嘎...今日用你门下弟子作我炉鼎,助老夫成仙,也算是你造下的孽!” “庚涯...庚涯...” 昏睡中的白顾瑾嘴里不断地低吟着一个奇怪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充满了无限的深情,古怪又陌生,不似她往日的声音。 不过到把那怪老头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白顾瑾在说梦话,那怪老头一挥手在门口布下阵法,搓着手不断地打量着石床上的白顾瑾。 月亮慢慢地爬上正空,往日朗月皎皎,今夜却奇异地染上了浓重的血红色,染得夜色越发的诡异。 那怪老头从不知打哪摸出一把奇异的刻刀,嘴里喃喃着古怪的音符,随着那音符的响起,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圈自那刻刀上散发出来,照得昏暗的石洞犹如白天。 “小丫头,要怪就怪你自己体质特殊吧!不过能为我圣光尊者重铸rou身炉鼎也是你的福气!桀桀桀......” 那老头看着白顾瑾苍白痛苦的脸怪笑着说完,然后举着手中的刻刀往白顾瑾的双手手腕抹去。 ************************************************* 白顾瑾只觉得痛,好似有人在拿着铁钻不断地在她手腕上打洞,疼得她恨不能立刻死去,可是身体里却又一股又一股古怪的力量维持着她的生机,她只能在昏迷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煎熬着。 “师父,师父...” “庚涯...庚涯...” 白顾瑾发现自己在一个罡风烈烈的火山口,不断地发抖,她流着泪,嘴里不自觉地叫着这两个称呼,好似那是救命的稻草。 人说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你心里想起来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庚涯,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吗? 白顾瑾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那疼痛突然自她手腕间往脚踝移去,像打钉子一般,狠命地搅碎着她的骸骨。 吓得白顾瑾一个趔趄,再也站不稳,往火山深渊坠落。 啊! 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嘴里不断尖叫着,白顾瑾不想死,她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只要不摔得粉身碎骨就好。 没成想,预料中的岩浆烈火并没有来,她一睁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掉下火山口。 不但没有,白顾瑾真的双手还抓住了一只脚踝。 一双如落雪般,完美无瑕的男人脚出现在她的头顶。 白顾瑾半吊在火山口,紧紧地抱住那白皙有力的脚踝,抬头仰视着这个脚的主人。
哄!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白顾瑾的脑海中砰然碎裂。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宛如天神宛如修罗,是一个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绝世男人! 一朵又一朵美丽又奇特的花朵凌空开在半空中,那个男人没有穿鞋,光滑如瓷的双脚如蝶翼轻灵地点那些血色的花朵上,隐隐约约中有一丝丝黑气从那双赤脚上流泻出来被那些花朵吸收,红花玉足,说不出的妖异。 长长的银丝如瀑布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红衣如松垮地披在他修长高大的身体上,隐隐有无暇的肌肤露出,无拘无束,微微飘拂。 那男人周身萦绕着无形的压迫,尤其是脸上像蒙了一层隐形光幕,让人看不真切,只显得越发的神秘,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风姿,让白顾瑾不由得伸出自卑的心思来。 或许她是死了吧,才会看到这般完美的天神! 白顾瑾吊在半空里,憋红了脸,看着这男人一时间痴了。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她心头不断地纠缠着,翻腾着。 “庚涯?庚涯,是你吗?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静默中,白顾瑾突然抬起了头,看着这个男人,泪流满面地问道。 “啊!” 火山岩浆在白顾瑾话音落下的刹那突然爆发,吞没了她的身影。 ...... 月色和夜色交织着,石洞内有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着,石床前那个干瘪的老头像一只蜜蜂举着滴血的刻刀在白顾瑾的手腕,脚踝只见,不断地画符,雕刻,像是迎接一场重生的祭祀。 鲜血将整个石床都染红了,白顾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更加的微弱,那干瘪老头看着白顾瑾的右脚上还剩最后一个符文没有刻画,喜悦不由得浮上他那张飘忽的丑陋的面孔上。 正当这老头准备刻下最后一个符文。 突然,在封闭的石洞地上,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绝色的血红色花朵,那些花朵连成一片路来,微微摇动着,仿佛在欢呼雀跃般。 一个银发披肩的男人像一道影子,兀地从空气凭空出现,赤着脚踩在花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