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日清晨罗母便替沐清备了早点，催着命地将她喊起，这本不该是罗母来cao持，只怪沐清是个极懒散的人，眼看飞机就要误点她还不忘梳妆打扮，罗母拗不过就坐在餐桌上自己喝上粥来数落她：“飞机走了我看你艳给谁去看？”罗母自言自语的功夫差不过谁，若让她有这等闲心来唠，指不定能说上一天，沐清怕了这搅了一大清早耳根子的清净，只好仓促将东西一并收入箱子里。

    　　沐清往母亲边上一坐，倒是没开口，只听罗母道：“听你把那说的怪好的，可人生地不熟你往哪睡？”沐清剥了蛋，谈吐不清回了：“陈络在那租了个房子，我去和他挤挤就是。”这不开口还好，这话一说罗母的性急又裂了，道：“害臊，罗沐清你真是不害臊，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去和人家男孩子住一起，不成体统，你爸走了我见着男人还要避嫌，这叫三分廉耻！”沐清咽下那最后一口，起了身子念去：“陈络打小就和我一起，你见过人家待我如何，再说人家虽是男儿身却也是个女娇娥，那要比女生还来的安全。”

    　　罗母倒是听出罗沐清话里的意思，也没多去追究，恍间似是四年前的罗沐清拉着箱子径直往门口走去，只不过那时是往几十里的城里，而此时却是飞往罗母并不熟知的地域，她拉过罗沐清，让她跪在佛像前祈祷平安，沐清只跪在地上碎念道：“佛祖保佑我一路平安”又偷偷瞄了一旁的罗母，好生又念叨：“保佑我妈身体平安，开开心心。”话罢才起了身子，罗母只将几支仙草塞进她的口袋里，喊她快些离开。

    　　门掩上了，屋子里又剩下寂寥，瓦上的灯没开着，是暗淡了，天上的光又被帘子盖了来，沐清在佛前焚的香绕过整间房子，这一绕让罗母恍惚了，十几年孤身拉扯她大了，如今又放她走了。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生下她来，现在不知多么逍遥，养儿育女的好她还没体验到，尽是cao心，如今一代又一代的来了，也该轮到她多了一个辈分，被人唤上一声奶奶，然后这命就结束了吗，她不该，这繁华富贵她仍没享够，她该是个小姐家还是个工人还是为*为人母，中国的时钟好像被当年的炮火炸快了，一恍惚都好快。

    　　罗沐清倒没想那么长远，愣是在飞机上睡过时辰，等下了飞机陈络就在出口待她，偏偏那人山人海的首都她就能一眼看穿他来，谁让他又长得极艳，那一类纤瘦的偏偏眼睛又是亮又是大的，那人又白比上沐清还白，似是搪瓷捏出来的娃娃。

    　　罗沐清心里头觉得热了来，奔了陈络去，一把将他抱住，道：“真是让人好想，几年不见又是美了，晚上好好服侍本宫。”陈络只一把将她推开，又好心帮她拉过那箱说：“少在这给我咬文嚼字，真当自己是皇宫里的贵人，我告诉你这里可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全当你是来旅游的富贵太太。”沐清听了不喜便道：“陈络，当年陪你在学校走南闯北你还真不知道我为人了，我说过的话哪句没兑过，我就是不个说空大话的主。”陈络道：“那你这次来，真下定决心要在这闯下一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