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风暴来临

    我走出船篷，看见宋老爷子坐在船舷之上，一边划桨，一边抽着旱烟，一袋接着一袋。

    没有了船篷的遮风，冷风如浪拍打在我的脸上，像一层层的水的涟漪在我脸上划过，空气格外清新，感觉到整个肺都被清洗了一遍，充满了活力。

    见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里，落寞的身影背对着湖面，我忍不住走过去，想找他聊聊，笑道：“老爷子，今天这风挺冷的呀！刮得人生疼，以往都是这样的吗？”

    我在另一边的船舷坐下，与他面对面，他看看我，说道：“南边的风就是这样，无孔不入，更何况是在这湖中间，几十年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小船一摇一摆，让我有些如坐针毡，生怕掉下去，但是他却稳如泰山，身体随着小船和波浪摆动。

    见到他的坐姿，我也开始学着他那样，果然轻松了不少。

    “年轻人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他见我学着他的坐姿，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照虎画猫而已。”我说道。

    气氛顿时间有些尴尬，似乎无话可说，我只能找着话题，“您这一辈子都在这湖上讨生活吧！”

    他拿着烟杆在船舷上敲了敲将燃尽的烟丝倒进了湖中，说道：“四十多年了，不说是一生，起码也是大半生，这里就是我的半个家。”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真没想到到了晚年，我的家把家里的人都给毁了。”

    这番话我不知道怎么接，毕竟这是他一生的痛，只能小心安慰道：“节哀顺变。”虽然这也只是一句废话，没有一丝实用意义。

    宋老爷子对着我点点头，算是领了我的好意。

    “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过一些，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本来我也不该多嘴，但是该收手就收手，免得误了性命。”半晌之后他抽了一口烟，徐徐吐出这句话。

    这是一句劝告，他肯定明白一些内情，只是不想说破。

    常年在这里讨生活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

    他心中也是心知肚明，亮堂的跟明镜一样，更何况来找他的何有易做的是什么生意估计他的心里也是清清楚楚。

    就看我们那几个鼓鼓的包，就不像是来旅游的，而且还是在这茫茫的水域之中，什么都没有看的，而且也不是专门往老爷庙而去，老爷庙水域因老爷庙而得名，要旅游也是去老爷庙。

    但既然我们是在这水域四处乱转，记录着每个沙洲的位置，那就说明我们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总有一些必须要完成的事。”我善意对他笑了笑，心里明白他的劝告不是讽刺，是真心实意。

    听出了我口中的并无反悔之意，他也毫不在意，他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有人听他一番劝告，就直接放弃。

    “这一趟的路途可不顺，你们最好做好准备，要么无功而返，要么……”话说了一半，他停止了，摇了摇头。

    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接下来那半句我心里也是明白的。

    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客死他乡。

    只是后半句话可以在心里想想，但是不能说出来，特别是在这通灵之地，能避就避。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船平安就好。”我对着他笑道，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一听这话，脸上正色起来，像是解释他的能力，“再强的船触礁也只能跟龙王爷作伴，再破的船也能行千万里。”

    “那就好！”我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

    正值冬日，湖上冷风寒冷，再加上这个区域的诡异传说，使得湖面上一片平静，只是偶尔有一两艘大船经过，也是寥寥无几。

    但是我吹着风，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仅仅是微风了，而是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