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历史
白长盛来了,来送灵药。 索风过来通知白凰卸货时,一反常态地在惨白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在白凰看来很jian,jian得人心发慌。 白凰并不知道是白长盛来了,沉默地向堡内的仓库走去。 看着白凰的背影,索风收敛笑容,一脸阴郁。昨天他没有看清桃花碧那里发生了什么,紫山桃的花枝太过紧密,挡住了他的视线。但看白凰今天无恙地按时出现在西山堡的院子里,说明琴音并没有难为住他。 对于白凰,索风的内心异常复杂,既想借他人之手将其赶跑,又想他继续留在堡内,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难为他,或折磨他,总能让自己得到一丝满足和快感。 这种矛盾的心理也折磨着他,让他对白凰不知该做何种安排。若是一心赶走白凰,以他索风如今在堡内的地位,他相信,那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我总是要让白家多付出点代价吧,且容你在堡内再玩几天吧,白家的病凰! 索风追着白凰的背影向前走去。 远远地,白凰看到了一个熟悉亲切的身影。心里一热,向前跑去。 近三个月了,白凰真的有点想家了。 脚步声惊醒了正在与范总管聊天的白长盛,他转头,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 他看到了一副落魄到极点的形象,白凰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子现在已经破洞连连,颜色也变成了灰白,上面还斑斑点点地挂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污秽;之前白净细腻的脸膛现在黑红粗糙。 白长盛的眼角快速抽搐了几下,颤声问道:“你过来作甚?” “来卸货啊。”白凰依然一脸傻笑。 “卸货?”白长盛转脸看向范长吾忠。 范长吾忠干咳了两声,眼角一扫,正巧看到索风一脸悠然地走了过来,忙道:“这些都是索风安排的,百里公子不是分到他手下了嘛,堡内有事都是找他要人手。” “怎么?一个人不够?”索风走到了近前,边问边瞥了一眼白长盛身后的货车,目光里闪过一道讥讽的笑意。 顺着索风的目光,白凰这才看向自己家的货车,拉车的也是一匹高大健壮的龙马兽,车夫也有一枚,可那货车上只有可怜的十几袋,仅仅铺平了车厢板。 饶是白凰再不关心家里的生意,看到这一幕,也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疑惑地看向白长盛。 白长盛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为一脸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是索风大师兄啊。”白长盛谦卑地以堡内的称呼与索风打招呼,并不提卸货的事,“这两个月白凰给你添乱了,还请多担待。” “哪里话,百里公子是来玩的,我没有让他玩好,还请百里大掌柜见谅。” 来玩的?白长盛看着白凰那一身破烂的白袍,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然后又转头看向范长吾忠,范长吾忠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他看白凰是想确认这孽子真的是在此玩了三个月吗?看范长吾忠是问他何以索风会如此说。 白凰此刻正处在人生认知的一个转折点上,那是白家的货车给他带来的震动。他出生在经营灵药的世家,自小生活得无忧无虑,从来没有为吃穿住行上过心,一心都在自己的念根上,这十六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同时他也知道,西山堡内外所有需要灵药的地方,都有他们白家的影子,在这一行,白家几乎处于垄断地位。这在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习惯,习惯将灵药与白家等同为一体。 前两次他给堡内的仓库卸货时,计较的是累与苦,根本没往根上想,而今突然见到白家的货车近三个月才来一次堡内,带来的竟然只是可怜的十几袋,再看索风那张jian笑连连的脸,以及父亲那苦涩难言的面容。他的心中轰地一声升起了一道复杂的滋味,一种从没有过的沉重感压上了他的心头。白长盛看向他时,他正一脸沉思地望着白家的货车,以至于白长盛竟然一下子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范长吾忠摇头是告诉白长盛,他对此一无所知。当初知道白凰是来玩的只有西门大阳和范长吾忠两人,现在范长吾忠很痛快地否认了,那只有西门大阳向索风透露了这句实在是无奈的笑话。 其实大家误会了此刻白长盛的意思,也误会了西门大阳。西门大阳并没有告诉索风,白凰是到堡内玩的。当时白长盛带着灵药来找西门大阳时曾无奈地说道:“就让这孽子在堡内玩几个月吧。玩够了我就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