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村敌袭

    静寂的夜。

    一轮皎月高悬空中。

    山林中一条并不湍急的溪流之上，一个红发少年正在撅着屁*股在溪水中拣选他所中意的圆形石头。石头清一色墨绿，圆润闪亮，入手极沉。这种石头是这山林中独有的一种外来陨石，坚硬无比，日里看与其它石头无异，只有到了夜里，在月光之下，它才会在水中散发出莹莹的光亮，有如点缀在溪流里的夜明珠，煞是好看。

    金永生能发现这些石头也是偶然一次夜里路过随手捡起，捡起之后就视若宝贝。

    金永生曾不止一次的朝师父银龙要过能够趁手些的武器，不过都讨了师父的一气教训，说什么真正的高手无需武器，便是吐气一口，也能剑气刀芒几千里，杀人于无形……还说金永生武器自出生便藏于身，契机一到，武器自来。

    金永生对师父的这些说词自然是半信半疑，不过对村中同龄人或拎大刀，或舞双剑……眼馋归眼馋，也不再缠着师父，讨打挨骂。只能偷偷在修炼闲暇之余，鼓捣出诸如木剑，木叉，木刀之类不入眼的远称不上武器的武器。自然这些个木质武器大多都是头一天做出，第二日就会被银龙收缴，充当了旺火材料。

    金永生表面上虽没哭天喊地，心里也是打了滚的在嚎叫！

    不带这样的，师父您老人家孬好手中还有把木剑呢？凭什么我就什么也不能拿呢？没天理呀没天理！

    没有武器傍身，只能空手挨打，这样的日子怎能好过。

    金永生对武器的渴望绝对的强烈。直到他发现了这些光滑的小石头，又一场耗时费力的自制武器的行动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金永生没一早就将那些石子暴露于师父面前，而是将用心拣选出来的石头先放于那水潭之中孕养，待其入手如同冰块，冰凉阴**感久而不散之后，再相互打磨，直至棋子般大小，边缘锋利如快刀。金永生随便弹出这些石子都可入木而不见，若是集力于一点，成人粗的树干也可以被贯穿。

    这些小石子算得上是金永生迄今为止最得意之作，每日练习弹射石子之法，也很是上心卖力。

    衣袋中揣着这些石子快刀，金永生为了防止其割破衣服，甚至专门到四爷爷那里讨要了一块老野牛皮敷于衣兜内。只可惜这样的暗器弹出一颗便少一颗，事后虽可以捡找，但若是在师父剑下可没那个时间。

    这也是一有空余时间金永生便会跑来这溪流里捡选石头的原因，石子飞刀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实在没辙的时候，哥就给你来个天女散花。

    金永生每拣选出一块石头，就跟拣到宝石一样，嘴角挂着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金永生一如那些在深山之中探宝的人一样，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只沉浸在寻宝的快乐之中。

    “永生！”

    突然，自小村方向传来一声苍老呼喊，打破了山里的宁静。

    金永生猛然抬头，远远听得小山村内犬吠声不止。

    金永生迅速将手中石头放于衣袋内，身影两个起落便隐去山林。

    月色下，成圆形坐落的小村中央忽然亮起一盏红灯笼，那灯笼在一株老榛子树上闪着红色荧光，仿若传说中八卦鱼的眼睛，映着树影摇曳，一幻一灭，一幻一灭。

    一位瘦骨嶙峋的灰衣老者，秃顶白发，佝偻着后背，在小村中走走停停，就如同在夜间找不到归路的鬼魂一样，当看到那红色的灯笼三亮三灭之后，老者神情萧冷，皱眉自语了一句：“该来的总是会来。”身形忽然游鱼样向小村中央疾驰而去。

    一道道黑色身影从村落的房舍中窜出，跟随着老者身后，嗖嗖的飞跃之音，如疾风过境。

    而此时的山林深处，金永生形同鬼魅一样的身影正风驰电掣般飞跑着，小村中刚刚传出的那声喊叫惊扰到了他，爷爷金守信极少会在夜里修炼时打扰他，除非是爷爷又找不到他的酒壶了。

    金永生灵猫一样飞窜到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头，稳稳站身于茂密的树冠上，那头火红头发在月色下也很是乍眼，让他看上去就如同山中的暗夜精灵，守望着小村的方向。

    夜幕中的小村极静，刚刚的狗吠声已经戛然而止，只有山中的狼嚎之音偶有萦绕。村中央的那盏红灯，虽不耀眼却很闪亮，相距太远，金永生并不能看清楚小村里的一切，却知道那红灯是示警的，心中当下一紧，墨色双眉微微凝起间，黑亮沉静的眸子中一点红光幽然闪烁。在金永生的记忆里，村中那盏红灯有多久没亮起过了？

    村里出状况了？

    难道有敌袭！

    不可能，小村与世隔绝，就算时逢乱世，也很少有人能够摸到这深山里来。

    不会是爷爷找不到酒壶，酒瘾作祟，便使了昏招升起那示警红灯引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