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五)
第一章莲花宝典 剑,再次在寒玉环的撞击下破碎,素雨姬眉宇间却无丝毫欢喜之色,反而更加凝重:天地之威对精神的压力越来越大,水、火、雷、风、山、泽之相毫无间的断攻击使丝带的防御范围越来越小,她已经尝试过所有能想到的出阵或破阵方法,皆以失败告终。 若不能破阵而出,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师父说的没经验吧!」素雨姬冰冷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轻声自语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对敌,第一次是百年前晋入炼气化神不久,当时的她和这次一样到世俗中视察素女宫置办的产业,遇到一个炼精化气的yin贼,她本可以轻松诛杀此人,结果却被轻松逃走。 寒玉环又击碎一柄飞剑,但同时也发出几不可闻的嘶哑开裂声,纤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出现在寒玉环光滑的表面上,与之心神相联的素雨姬感到元神一震,胸腹间一鼓,鲜血涌上喉咙,从嘴角蔓溢出,从下巴上滑过滴落在胸前衣襟上。 优雅从容中多了几分凄凉的美。 「风姿meimei,原谅jiejie,你到素女宫时jiejie不能到宫外迎接你了!「素雨姬轻声自语道,眼中闪过决绝的神光,玉手从容自然的抬到唇前,一口鲜血喷出,在素白的衣袖上渲染出朵朵艳丽的桃花,同时轻轻抹去嘴角的鲜血。 衣袖垂下,素雨姬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身上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 天魔解体,素女宫从天魔宫交换而来的秘法,通过自伤内丹的极端危险方法瞬息间将修为提升一倍并持续一定时间,只是秘法效果消失时,可能经脉尽毁从此散功,数日内步向死亡,即使最好的结果也要闭关数百年才可能伤势痊愈。 既然死亡已几成定局,不如决死一战。 丝带上闪过柔和的光芒,剧烈的抖动着发出「呼啦啦」的声响,水、火、雷、风、山、泽之相如受巨力推动,缓缓后退,最后停在丝带三尺之外,不再退缩,也无法再逼近丝带分毫,纷纷攻来的飞剑则被丝带轻巧拨开。 寒玉环飞回身前,看着上面裂纹,素玉姬眼中闪过伤感的神色,划破手指,染血玉指在玉环上轻轻抚过。鲜血涂抹在寒玉环上,如水滴在干燥沙土上一般迅速渗入其中,却未留下丝毫痕迹,就如同从未有鲜血涂抹其上一般。既而柔若月色的碧色光华在寒玉环上亮起,碧光中,裂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裂纹消失,双环靠近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悠扬的声音,分飞开来,牵曳着明亮的碧光如相戏的双蝶时聚时分飞向白石道人,幽雅而美丽,速度却比白石道人的飞剑还快,也更致命。与此同时,素雨姬脚下江面骤然下沉,涌起一圈两三层楼高的巨浪,挟着吞天灭地的威势冲击向剑阵。 飞剑舍下素雨姬,尽数攻向寒玉环。 素玉姬修为骤然提升,白石道人虽然心惊,却无丝毫意外,修行之人基本都有保命或与敌携亡的手段,胜负未分前,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无法避免,只能努力不让意外影响结局。 百石道人相信胜利最终会属于他,使用术法提升修为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而且当术法效果消失时,施法人会虚弱到几乎任人宰杀的地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胜负就再无任何变数,而阵法正是拖延时间的最有效手段。 但遗憾的是,他没想到素雨姬使用的是天魔解体,否则他会离开暂逼锋芒,然后再回来取素雨姬性命。他的剑阵绝对困不住修为增加一倍的素雨姬,除非用七十二柄不逊他佩剑的宝剑布成,那样的话,他有信心与炼虚合道一战,只是他的修为远远不足以驾驭这样七十二柄宝剑。 飞剑在寒玉环前破碎、消散,不仅无法阻挡寒玉环,似乎连速度也无法迟缓分毫,须臾之间,飞剑消失一空。剑影再次从剑阵上腾起,由虚变实出现寒玉环之前,但巨浪已冲击在剑阵上。 素雨姬之前曾兴浪冲击过剑阵,但不仅没对剑阵造成丝毫影响,反被反弹回来,险些伤到她自己。就在素雨姬担心巨浪再次被反弹回来的时候,碰撞在一起的巨浪和剑阵和巨浪发出惊天动地轰鸣声,同时破碎跌落在江水中,白石道人身体一震,倒飞出去,嘴里喷出的鲜血洒在江水中,荡开一片片猩红。 拦在寒玉环之前的飞剑顿时消失,毫无阻碍的寒玉环瞬息间飞临刚刚在江面站定的白石道人身前。白石道人神色骤变,却已不及闪躲,无暇顾及受伤的经脉,急忙运起全身真元聚集在拂尘上,尘丝聚敛如鞭抽向寒玉环,同时向后飘身急退。 拂尘抽在寒玉环上,玉环速度为之微微一缓,随即带动拂尘撞击在白石道人胸口上。白石道人喷出一蓬血雾,再次倒飞而出跌落在江面上,已无力再次站在江面上的他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水花沉入江中。 寒玉环在空中一个盘旋,俯冲下来,破水而入射向白石道人胸口。白石道人勉强凝聚起一丝混乱的真元,自怀中拿出一张水遁符发动,然后消失在淡若无物的毫光中。 失去目标的寒玉环碧光敛起,发出一声哀鸣,翻滚着沉入江底。 看着在阴暗江水中翻滚的寒玉环,素雨姬眼中浮现出伤感的神色,寒玉环乃是用师父所送寒玉雕刻而成,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但她不知是否能活着回到素女宫,因此不想玉环落入凡俗之人手中。 玉环环沉入江底淤泥,素玉姬抹去眼中伤感,腾空而起落在江边向临江城赶去。她希望楚风还在百花楼,能在天魔解体的效果消失之前被她找到,了却最后的心愿。 冲天恨意迎面而来,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下缓缓走来,是个非常英俊却有些阴柔的男子。素雨姬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她不知来人为何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恨意,却知无法去了结最后的心愿。 男子走到素雨姬身前丈外站定,阴柔的声音蕴涵着无边的恨意说道:「素姑娘,可还记得在下慕容天!」 素雨姬眼中浮现出冰冷杀机,如果她生命中有无法忘却的男子,那么,一个是楚风,另一个就是慕容天,都是她非杀不可的人。若只能杀一个,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慕容天而放过楚风,楚风只是侵犯了她,慕容天却是杀死她同门师侄、糟蹋无数女子的yin贼。 就是她上次视察素女宫产业的时候,慕容天盯上素女宫一处绣庄,杀死主持绣庄弟子,肆意**侮辱庄中收容的女子,把绣庄变成一座人间地狱。素雨姬得知此事后大怒,重伤慕容天后正欲取其性命,却见慕容天震碎衣服赤身裸体的出现在眼前。素雨姬羞愤难以、心神大乱之下,寒玉环错失击中慕容天下身,当她回过神时,慕容天已逃之夭夭。 「知道吗,百年来,我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慕容天的声音更加阴柔,眉宇之间甚至流露出女儿家才有的媚态。 「我只想过怎么杀了你!」素玉姬冷声说道,丝带自腰上脱落,如被轻风吹拂向慕容天飘去,同时揉身向前玉手轻拂而出,动作柔和而优美,却迅若疾光掠影。时间已经无多,暴涨的真元正在缓慢消减,当这部分真元完全消逝,就是开始散功之时,在此之前杀死慕容天是她最后的机会。 慕容天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娇媚的看着素雨姬,任丝带缠住脖子、玉掌印在胸脯。慕容天身体微微向后一倾,同时优雅的抬起完美如女子的手顺势搭在素雨姬手腕上,拇指粗细的透明绳索从衣袖中游动而出,窜到素雨姬身上,瞬息间已将她捆绑起来。 素雨姬眼中浮现出惊恐而绝望的神色。她相信,没有炼神还虚能如慕容天这样以身体接下她全力一掌,除非是炼虚合道,难道慕容天已是炼虚合道?而绑在身上的绳索使真元如同深冬的蛇般蛰伏在经脉里,带走反抗的能力,也将她带入绝望之中。 「这件宝贝名叫缚仙索,至今被它绑住的没有一个能逃脱!」慕容天阴柔的说道,然后非常女性化的撩起脖子上无力垂落下来的丝带,凑近鼻子,迷醉的嗅着再次说道:「处子体香果然是最美味的!」 素雨姬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舌入两齿之间,用力咬下。 「这可不行,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美丽而宝贵的生命!」慕容天身上的怨恨陡然消逝,以与女子无异的声音如同慈爱大jiejie般温柔的说道,抬手在素雨姬脸上轻柔抚过。素雨姬身体内最后的力气消失,牙齿软绵绵的落在舌头上,人如面条般向前倾倒。 慕容天伸手把素雨姬揽在怀中,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嘴里,然后吻在素雨姬唇上,用舌尖把丹药渡入绝望闭上眼睛的素雨姬嘴里。 慕容天抬起头,甩开头上发巾,垂下一头长发,分明是个美丽不在素雨姬之下女子,妖艳而惑人心弦,自爱自怜的说道:「你看奴家漂亮吗,奴家现在叫花慕容!」 花慕容抱起素雨姬向临江城走去,接着说道:「知道吗,奴家变成现在这样,全是你的功劳。当年被你所伤后,奴家在一处洞府中得到《莲花宝典》,练成之后就变的如此美丽动人,再不用去找那些丑陋的女人。 因此,奴家一直在想该怎么报答你,但想到素女宫门规,本以为难有再见机会。幸运的是,你不仅再次踏足世俗,还来到奴家所在的临江城,知道吗,这段时间,奴家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你……」 素雨姬感到彻骨冰寒,固然因为花慕容的话,更多的却是因为《莲花宝典》。 两千五百年前,王朝更替,一个不知名小太监流落宫外,得到一卷只有女子可以修炼的心法。小太监不知其中危险胡乱修炼,居然开创出奇功《莲花宝典》,并于四百年后修至大成,身体坚若金精,飞剑、法宝和术法难伤,即使佛门金刚不坏身也要逊色许多。此功只有残阳之躯可以修炼,小成之后变成女子,悖逆天地之道,加上太监难分阴阳,因此无法通悟天地之道,而且会神志混乱。 小太监功成之后,以绝世妖娆之姿出现修行界,自称白莲花,传下两名弟子以主仆形式游走天下。师徒三人性格皆是忽男忽女、喜怒无常,与癫狂之人无异,造下无边杀劫,后被两位炼虚合道联手击杀,《莲花宝典》下落不明。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疯子,自己却落在疯子手里。素雨姬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 花慕容抱着素雨姬渐渐行远,一男一女凭空出现在空旷的江边,正是楚风和陆月眉。 「月眉姐,你去把江里那对玉环找来好吗,肯定能换不少钱,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没钱用了,我在这里等你怎么样?」楚风看着陆月眉谄媚的笑着的说道。素雨姬离开临江城的时候,他本已准备离开,但当感到素雨姬与人比斗引起的天地灵气波动时,想去看热闹的他同时萌生出再见素雨姬一面的想法。 陆月眉摇摇头,笑着说道:「公子,让月眉陪你去,水月洞天用来对付疯子,效果会非常好!」 楚风见心思识破,脸微微一红,道:「答应我,没有我许可,绝对不可以出手!」 陆月眉点点头,道:「月眉回伞里好了,等公子叫月眉时再出来!」 「那好,我们走吧!」楚风说着,拿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这是醉道人给他的,一共三张,虽然刚才使用自己画的隐身符也没有被发现,但为确保不会发生意外,他还是决定使用醉道人给的隐身符。 金猊香炉升起袅袅轻烟在摇曳烛光中消散,红绡帐中,缚仙索把身无片缕的素雨姬绑成羞人「大」字,花慕容身穿粉红肚兜趴在素雨姬身上,舌尖在素雨姬锦缎般的肌肤上滑过,留下一道道**的水痕。 素雨姬目光冰冷而平静的看着头上红帐,因天魔解体而受伤的经脉正在慢慢愈合,这是缚仙索和花慕容先前所喂丹药的功效,缚仙索令真元蛰伏,丹药治疗受伤的经脉。否则任何丹药在散功时也无法起到治疗作用。若没有花慕容存在,这绝对是件好事,但现在却是不能再坏的消息,她连寻求最后解脱的都没有了。 绑住人的同时也令真元也蛰伏起来,无法与天地的灵气沟通,使修行之人完全变成一个普通人,缚仙索也许真的可以缚仙吧! 想到这里,素雨姬又去想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她必须分散她自己的注意力,她已感到身体发热,心中也有yuhuo燃烧,弥漫在房间里的香味是春药,不能运功抵抗的她只能靠分散注意力来缓解越来越强烈的yuhuo。 楚风隐身坐在房前,贴着符纸的墙壁如水晶般透明,房间里的**气息令他面红耳赤,却不敢因此而有丝毫分心,只有手指长的千羽立在掌上,本已很淡的魔气变的更淡,最后完全隐藏起来。 楚风把千羽凑近门缝,千羽变的柔如无物,毫无声息的从门缝钻进房间,贴在地面上蠕动着向花慕容爬去。看着千羽,楚风歉意的在心里轻声说道:「师父,对不起,我还是使用千羽了!」 他只是听说过《莲花宝典》的可怕,对千羽的了解也没有多少,因此并不知千羽是否能伤到花慕容,也没有奢望可以凭借几件法宝杀死花慕容,只是想在引开花慕容让陆月眉去救人的同时为自己创造逃走的机会,让千羽潜伏花慕容附近,必要时进行攻击,应该能为逃脱提供很大帮助。 千羽钻进花慕容的衣服,楚风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然后揭下贴在墙上的符纸,小心谨慎的向宅院外走去。 素雨姬冰冷的眼神渐渐迷离,白皙的身体浮现醉人的粉红,下身也已变的湿润。花慕容舌尖卷住素雨姬耳珠,同时在素雨姬耳边轻柔的说道:「知道吗,你冷冰冰的样子虽然迷人,却不像一个女人,这样虽然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却不会有男人喜欢……」 花慕容说到「男人」两字时,声音开始变的飘渺起来,眼中妖娆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仇恨,一巴掌抽在素雨姬脸上,狰狞的笑着说道:「臭女人,你害我做不成男人,我要把你卖到最低贱的妓院去,让你千人骑、万人睡,变得连母猪也不如,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哈哈……」 花慕容疯狂的笑着,一口咬在素雨姬Ru房上,鲜血染红他的嘴,从高耸的Ru房上流下,同时,肆虐的双手在素雨姬身上制造着恐怖的伤痕。 楚风走出宅院,接下身上隐身符后说道:「月眉姐,我把那人妖引出来后,你就进去救人。这两张隐身符一张你用,一张给素雨姬用,救到人之后马上走,最多我把那人妖引到九宫山去!」 楚风说完,拿出两张隐身符送到已经从黑伞里出来的陆月眉身前。 「月眉知道了,公子小心!」陆月眉接过隐身符,关切的说道,然后使用隐身符隐起身形走进宅院,心中不停祈祷她可以顺利救出素雨姬,楚风也可以顺利脱身。 楚风闭起双目盘坐在地上,然后拿出酒葫芦放在腿上,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酒葫芦上。血祭,可以利用本身精血使法宝、飞剑临时发挥出数倍于原来的威力,但本身修为却会因此而衰退。血渗入酒葫芦,在淡不可察的毫光中,葫芦盖自动打开,一柄三寸长透明小剑浮出葫芦口,正是醉仙草炼成的醉仙剑。 剑身欢跃的颤动着,似乎在为出现葫芦之外而欢喜雀跃。 「去!」楚风轻声喝道。 醉仙剑飞上夜空,然后俯冲而下,牵曳着因剑身折射而出现的月光紊乱,无声无息穿过窗户,射向趴在素雨姬花慕容。花慕容心生不安,探手抓出,醉仙剑仿佛灵巧飞燕,轻灵让过抓来的手,然后在手腕上旋飞一周,继续向前飞去。 花慕容从素雨姬身上侧飞而出,回手再次抓向醉仙剑,手却带着鲜血悄然从手腕上脱落。剧痛传来,花慕容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虽然他的《莲花宝典》还未修至大成,却也不至于如此轻易被人所伤,这把小剑是什么宝物,又是什么人偷袭于他? 素雨姬身上缚仙索飞回手中,如怒蟒般翻腾着身躯扑向醉仙剑。虽然他还有两件法宝,但并不认为哪一件能阻挡醉仙剑,缚仙索是唯一的可能,即使会多出素雨姬这个敌人,也不得不如此。 缚仙索落在醉仙剑上,拦腰而过,却只是残影,醉仙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花慕容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却无暇多想,素雨姬已毫无章法攻来。 醉仙剑在月色下回归酒葫芦,黑伞却不知何时撑开在楚风头上,泻下荧荧青光把他包裹其中。如雨露甘霖般渗入身体,润泽干涸的经脉,汇聚成微弱的真元缓缓在其中流淌,流进丹田,然后已无法释放出丝毫真元的内丹吸收。 片刻之后,楚风睁开双眼,抬手抓住悬浮在空中的黑伞,面带苦笑拎着酒葫芦站起身,如果修为再高一些,即使不存希望杀死花慕容,也能够给他制造更多麻烦。但只是斩下花慕容的手,真元就被消耗一空,虽然有黑伞相助没有因此负下重伤,却也再无力使用醉仙剑伤人,只能收回醉仙剑。 抹去脸上苦笑,楚风再次向宅院内走去,他一定要救出素雨姬,同时他还想再送一份大礼给花慕容。 陆月眉出现在楚风面前,犹豫了一下后劝说道:「公子,你已尽最大努力了,是素姑娘自己放弃了逃走的机会,你不要再进去了好吗?」 「月眉姐,事情因我而起,我若如此离开,岂不成毫无担当之人? 你会帮我,对不对月眉姐?」楚风微笑着说道,浮躁气息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涛骇浪中礁石一般的稳重。 陆月眉叹了气,无奈的点点头。 楚风见陆月眉同意,刚才的稳重如同装出来一般,顿时消失,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意说道:「月眉姐,你先用水月洞天逗逗那疯子,然后我再送他一份大礼!」 陆月眉点点头,冰箫在月光下消散,月色比刚才朦胧了些许,似有薄雾弥漫。月色下的水月洞天,不仅威力远胜平时,同时也更便于隐迹不被人察觉。 素雨姬的攻击凌乱而疯狂,她的神志已快完全被yuhuo吞没,所谓攻击,其实只是在杀死花慕容这个理念的支撑下本能的挥舞着手脚,并不能对花慕容造成任何威胁,即使花慕容断了一只手。 花慕容可以轻易制住素玉姬,只是不敢如此去做,潜隐附近不被发现的修为,来去无踪、可以轻易断他一手的飞剑,任何分心都是致命的,所以他只能一边闪避素雨姬的攻击,一边全神戒备。 突然,花慕容神色微微一动,眼中怒色一闪,缚仙索向素雨姬缠绕过去,同时嘲弄的笑着说道:「妄图利用两个小辈使我分心,看来你也高明不到哪去。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他并不认为楚风和陆月眉能斩下他一只手,而是以为有人欲借两人使他分心,至于两人的对话则被认为是欲盖弥彰。 醉仙剑再次无声无息袭来,花慕容眼中浮现出果然如此色神色,缚仙索倒卷回来,抽落剑脊之上,醉仙剑顿时破裂成无数碎片四散而飞。花慕容得意大笑,千羽从衣服里飘飞出来,牵摇着柔和的白光钉在他的断腕上。 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生命的漆黑浓雾从千羽上弥漫而起,缠绕住断腕,顺着胳向上膊蔓延把花慕容笼罩其中。水月洞退出房外,素雨姬双掌穿过黑雾时拍在花慕容身上,一蓬粉尘从黑雾中飘洒出来,缚仙索跌落在地上。 黑雾敛起,花慕容已凭空消失,只余纤尘未染的千羽漂浮在空中。千羽上闪过淡黑亮光,一分为二,再合而为一如雀鸟归巢般扑飞进楚风身体与内丹重合在一起。被千羽魔气染成黑色的真元从内丹涌出迅速填充在只有微弱真元流动的经脉里,同时也把无法控制的杀戮欲望注入身体,眼中万物顿时隐隐染上一层血色,而且越来越浓。 楚风神色骤变,黑伞泻下青光洒落在身上,缓缓流入体内,平息杀戮的欲望,消弭、抑制真元中的魔气。片刻之后,楚风的表情略微轻松下来,杀戮的欲望已被平息,魔气虽然还残留在真元里,暂时却不会再影响神志,只能有待时日慢慢炼化。 楚风走到素雨姬所在房前拉开房门,火热的身体扑进他怀里,在他身体上扭动、摩擦,撕扯着他已有些破损的道袍,**的声音诱惑的说道:「杀了我!」 东海岛屿,醉道人盘坐青石之上,衣袖拂动轻风,身前平静的水潭荡起粼粼波光,刚才水面上素雨姬在楚风怀里扭动的影像顿时消失无踪。拿起身边已经开封的酒坛子饮尽中残酒,抹抹嘴后促狭的笑着说道: 「臭小子,做的不错,看来以后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虽然不听师命妄用千羽该打,但如果连这点勇气也没有,怎么配做我老道的徒弟。 至于《和合双修》的用处,你马上就明白了,但惹上素女宫的女人,臭小子你就慢慢消受吧!」 第二章游子还家 楚风骑着匹灰毛驴慢腾腾的走出临江城北门,不时拿酒葫芦往嘴里倒着酒,只是以往越喝酒越亮的眼此时却眯了起来。一夜之间,他成熟了许多,但也有了似乎和他无缘的烦恼:无法言表的矛盾心理,希望素雨姬能够留下,却不知该如何挽留,而若留下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香炉里点的春药非常厉害,只是吸入一口房间里的空气,楚风就感到原始欲望的悸动,当素雨姬赤裸身体扑进怀里,真元里的魔气立时因为这种悸动变成疯狂yuhuo将他的理智吞没,连素雨姬的话也没听清就沉沦在欲海中。 但与此同时,刚刚脱离散功、甚至死亡危险的素雨姬却再次步向死亡,因为素女宫的修行心法《素女心经》。素女宫不许宫中弟子嫁人,并非完全因为仇视男人,而是为了守护这个只有历代宫主知道、关系素女宫生死存亡的秘密。 当年,素女宫的开派祖师素胜男被丈夫抛弃,伤心愤怒下独身避世南海孤岛,但由于所修心法,避世之行却成为死之旅。修行之道讲究阴阳调和,素胜男所修却必须男女双修才能如此,在晋入炼虚合道之前若无人双修,时间一长便会阴气过盛导致阴阳失调而走火入魔。 被丈夫伤透心的素胜男早已决定,宁可走火入魔散功而亡也不再与男子双修,但生性高傲的她又不想就此向命运低头,因此潜心研究所修心法,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一条生路。百年之后,已经走火入魔指使双腿不能行走的素胜男终于在绝望中寻得一线生机,并据此开创出可与正魔两道几大门派心法媲美的《素女心经》。但《素女心经》却有一个致命弱点,若与男子交合,毕生修为就会在泻身同时尽数流失导致死亡,男子则可毫无危险得到女子九成修为,除非男子再返还给女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行之人多是无情之辈,素胜男想不到谁会放弃轻易得到的修为,因此创立素女宫后立下门规,门中弟子不得出嫁。同时以莫大代价交换天魔宫的天魔解体,一方面增强门下弟自保能力,另一方面减少门下弟子落入敌手的可能。 伴随着泻身,素雨姬的真元潮水般从下身涌进楚风体内,与楚风的真元融合,温柔扩充着经脉的同时流入丹田把千羽包裹其中。千羽如饥似渴的迅速吸汲真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分离出一片羽毛的虚影,慢慢由虚变实。 素雨姬从欲海中挣扎出来,身体因真元流逝而微微颤抖,目光漠然的看着楚风,无念无想,平静的等待死亡降临。楚风满是情欲的眼浮现出微弱的清明,体内的变化、素女姬颤抖的身体和漠然的眼神令他一惊,眼中顿时全消,如此继续下去,他的修为会有所提高,千羽将得到修复,素雨姬却会因此死亡。 增进修为、修复千羽是楚风梦寐以求的事,但若因此使素雨姬丧命,他宁愿直接使用千羽去杀戮。楚风试图从素雨姬身上离开,却发现头部以下不能动弹分毫,眼中闪过瞬间的慌乱,随即垂头吻在素雨姬的唇上,依照《和合双修》运功把真元渡入素雨姬嘴里。 楚风感到灵魂深处发出一声爆鸣声,耳鸣目眩中,与素雨姬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将内心的喜怒哀乐展现给对方,然后相伴融入天地之间,观天地风起云涌,体悟尘世盛衰兴败,我即天地,天地即我,天人合一。天人合一是炼气化神晋入炼神还虚的基础,虽然楚风不可能直接晋入连神还虚,日后修炼却可以事半功倍,使他可以更容易修炼到炼气化神,水到渠成的晋入炼神还虚。 楚风和素雨姬紧紧拥抱在一起,下身相连,四唇相交,真元籍此在两人体内形成循环,同时牵引着天地间的灵气进入两人身体。千羽不再吸汲真元,转为汲取进入身体的天地灵气继续实化虚影,黑伞无声撑开漂浮在两人身体上空,泻下荧荧青光洒在两人身上,如水般流入身体,包裹在真元之外炼化其中的魔气。 两人醒来已是三天之后,赤裸相拥,四目相对。素雨姬冰冷的脸比往昔多了一些妩媚,手按在楚风胸口,只要真元一吐,就可以杀死楚风了结心愿,心却动摇了。他看到了她的身体,夺走了她的清白,按照素女宫门规,她必须杀了他;他也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她又怎么可以做恩将仇报? 更重要的是,她无法对兴起丝毫杀机,恨已在灵魂融合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在无法言表的茫然。 沉默的起身,沉默的穿上衣服,沉默的离开,拉开门的时候,素雨姬突然停住脚步,不敢回头的说道:「千羽的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若被人知道,就杀了他!」 楚风点点头,跳下床,拣起花慕容遗下的缚仙索,道:「你把这个带走,我留着没用!」 素雨姬挥手一招,缚仙索飞入手中,沉默的走出门去,沉没在江底的寒玉环发出欢愉的振鸣,飞出江水,在空中画下两道碧光,套在素雨姬挽在腰上的丝带上,随着素雨姬一起离去。 楚风突然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挠挠头,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开,懒散的笑着的说道:「舍不得就找回来,找不回来就抢回来,打不过就骗回来,为这点小事伤神,让老道知道还不被笑死!」 但很快,楚风脸上又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千羽和他的内丹合而为一后,并未影响内丹的功能,当把千羽唤出体外时,内丹就会以羽的样子出现在丹田内,修为、真元都不会因此减少分毫,只是修炼的时候,采来的天地灵气会被千羽吸走三成,剩下七成则炼化成真元存储在千羽里。 他本以为经过双修后修为会突飞猛进,但事实上,修为并没有增长多少,也就比原来高出一点点,天人合一时牵引进身体的大量天地灵气全被千羽吸收了。更严重的是,千羽现在会抢走所有进入身体的灵气,不给他留下分毫炼化成真元,而当他不修炼时,就自动透过他的身体采取天地灵修复自身。 千羽有一千零一支,花慕容全身修为只修复了一支,双修三天牵引进身体的大量灵气只修复了一支的三分之一不到,如果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千羽完全修复,就算一年修复一支,也需要九百九十九年。修行千年还是炼精化气,每当想起来,他就感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当然,千羽修复也有好处。千羽现在的威力比原来大了许多,而且经过几天练习,他现在可以变成两个人,都可以作为本体把另一人变成千羽招回,再加上隐身符,即使打不过也肯定能轻松逃走。 同时,他现在可以随时感觉到以前入定时曾出现的女子,应该是因为千羽魔气淡化的原因,女子的目光已不像原来那样凌乱而疯狂,甚至可以感觉女子想要和他交流的愿望。这说明他与千羽的融合又增进了一层,完全融合后就会变不灭之身,即使他打不过,也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想到这里,楚风苦笑这叹了口气,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两个月后,楚风回到阔别七年的崂山城,来到家门前,他终于明白近乡怯情的含义,家门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终于,他走到了门前,手颤抖着抓起门环拍响家门。 「来了!」又苍老了许多却非常亲切的声音响起,门缓缓拉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出现在楚风眼前。 「原来是位小道长,道长稍等,老朽这就去拿些钱米来!」老人说道,转身准备去取钱米。 「韩爷爷,我是小风啊,您不认识我了!」楚风嘴角微微上翘微笑着说道,内心也变的更加激动。老人叫韩升,自小在楚家帮佣,岁数大了之后也闲不下来,楚风的爷爷楚明泰和父亲楚清誉不忍再让老人cao劳,于是让老人看守门房,接送一下往来的客人。 「你是风少爷!」韩升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回头冲门里大声喊道:「老爷,风少爷回来了。来人,快去告诉少爷、少奶奶风少爷回来了!」 韩升话语刚落,年纪比韩升还大些许的老人手里捏着几颗硕大象棋子以和年龄不相符的速度跑出门来,「啪」的一声,扬起棋子狠狠敲在楚风头上,怒声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说着,棋子再次向楚风敲去…… 「爷爷,我不敢了!」楚风急忙捂住头,可怜兮兮的说道。老人正是楚风的爷爷楚明泰,老人把家里生意交给楚清誉后,就不再理会生意上的事情,天天跑到门房和韩升一起下棋。楚风本来希冀老爷子今天没过来,可惜未能如愿。 「不敢,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老人顿时被楚风逗乐了,若是以前,只要楚风做出这副表情,老人就会立刻从楚风暴怒的母亲手下把他救出来,但今天,从未打过楚风的老人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的再次落在楚风头上。 楚风急忙向韩升投去求救的目光,韩升却把头一扭,看也不看他一眼,楚风心中绝望的**道:「完,全家人都生气了,肯定地掉一层皮!」 看到楚家门前的闹剧,不少人围观过来,韩升急忙抓住楚明泰的手,道:「老爷,风少爷好不容易回来,是不是先进家去?」 楚明泰这时才注意到围观过来的人,点点头,揪着楚风的耳朵把他拉进门里。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楚清誉拎着藤条快步走来,怒道:「你个畜生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个畜生!」 楚清誉说着,扬起藤条就往楚风身上落下。 「你敢!」楚明泰老爷子不乐意了,「你要是把我孙子打坏,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楚明泰急忙收住藤条,怒道:「你个畜生,还不快向你母亲赔罪去!」 「是,爹!」楚风心中暗笑,轻轻的从楚明泰手里抽出耳朵跑去见他母亲去了。 看着楚风跑开,楚明泰把手里的棋子丢给楚清誉,微笑着说道:「清誉,风儿现在回来了,夏家丫头半年前回来也没离开,你是不是去和夏镖头商量一下,早点给他们两个把婚事办了,免得臭小子再跑了,我想早点抱重孙子!」 「是,孩儿明天就带他去给夏兄赔罪,顺便把婚期定下来,争取在年前给他们完婚,您看这样好吗?」楚清誉说道。 「你看着办吧,越快越好,我有点等不及了!」 次日,夏家镖局练武场,所有人都已被夏英豪叫走,只余下楚风和夏语两人。夏语不言不语走到楚风身前,两指并在一起,如利剑般刺向楚风。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很久以前就决定要打他一顿。 楚风看着夏语的眼睛,没有出手抵挡,也没有躲闪,这是他母亲王氏昨晚面授机宜: 「夏丫头见了你之后,可能会有三种反应:第一种,夏丫头曾和你jiejie说过,见了你之后,要好好打你一顿,这样的话最简单,如果她要打你的话,就让她打,只要你不还手,就什么事也没了; 第二种,理也不理你,转身就走,这样的话,你要缠着她不停的向她道歉,只要她一开口说话,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第三种,夏丫头见了你之后,和和气气的跟你说话,那样的话,结婚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剑指已到楚风眼前半尺外,夏语见楚风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变指为掌,向楚风脸上打去。楚风很想躲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脸上挨一巴掌却是难为情的事,但想到母亲的嘱咐,只好在心中不停祈祷:「千万不要打啊,千万不要打啊……」 巴掌在落在楚风脸上的最后一刻停下,夏语愤怒的问道:「为什么不还手?」 「夏语姐,是楚风惹你生气,挨打也是应该的!」楚风内疚的说道,心里却满是庆幸和欢喜。 夏语强忍心酸的泪水,退后数步,挥手一招,一把宝剑自练武场边缘武器架上飞入手中,横剑拍在楚风身上,立时将他拍飞出去。 「出手,别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不会打你!」夏语说着,手中宝剑再次向楚风拍去。 腰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楚风马上忘记母亲的话,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看着再次拍过来宝剑正准备闪躲,但他马上就放弃了。他看到了夏语嗪在眼里的泪水,想起了母亲昨夜告诉他的事情: 「你留书离家之后,你夏伯伯以为夏丫头说了刺激的话才使你做出如此决定,盛怒之下把夏丫头赶出家门,还说如果找不到你,就永远不要回家。半年前,你夏伯伯受了重伤,夏丫头赶回来给你夏伯伯疗伤,幸亏你虎子哥之前告诉过我们你的事,否则你以你夏伯伯的性格,恐怕连门都不会让夏丫头进!」 楚风闭上眼,心中道:「夏语姐,是楚风的错,希望你打完后心里会好受点!」 剑在楚风身外停下,夏语丢下宝剑转声跑开了。楚风睁开眼,泪水滴在地上的点点湿痕落入眼中,不由苦涩的笑了,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居然成为别人的痛苦。弯腰拣起宝剑,甩手一挥,宝剑飞出落在武器架上,然后揉揉脸,向夏语离开方向追了过去。 关起的窗户后,楚清誉和夏英豪分别在窗户纸上开了个洞,紧张的看着楚风和夏语二人,当看着楚风追夏语离开练武场,两几乎同时轻松的笑了。 「好了,他们小两口看来没事了,我们两个老东西也该放心了。夏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俩把婚事办了?」楚清誉转过身来说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可早就想抱外孙了!」夏英豪呵呵笑着说道。 「我找人看过了,下个月初六是吉日,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不过你要把风小子看牢,他要再跑了,我可就要把女儿许别人了啊!」夏英豪开玩笑的说道。 「门都没有,整个崂山城谁不知道你女儿是我儿媳妇,你要敢后悔,我就过来和你拼命!」楚清誉也开玩笑的说道。 「就你,杀只鸡都困难,还想来和我拼命。 说起打架来,你说语儿和风小子如果打起来,谁会厉害一点?」夏英豪的目光里很有那么点让楚风和夏语打一架看看的意思。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现在就是再借风儿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和语儿动手,结婚之后就该疼老婆了,更不会打。但听你怎么一说,还真想知道他们谁厉害一些?」楚清誉遗憾的说道。 「哪有你这样当爹的,盼着儿子和儿媳妇打架!」夏英豪满脸坏笑开起老友玩笑来。 楚清誉也不甘示弱,马上以同样的话回敬:「哪有你这样当爹的,盼着女儿和女婿打架!」 两人相视大笑。 楚风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低头坐在夏语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语脸上泪水已经擦去,绷着一张脸看着坐立不安的楚风,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不说话?」 经过刚才的发泄,她心中怨气已消,只是不向简单放过楚风而已。 楚风身体一震,紧张的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我在等夏语姐说,不……」 看着楚风此时模样,夏语的脸那里还能绷的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美丽的脸如雨后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 看到夏语开颜而笑,楚风心知有机可乘,急忙说道:「谢谢夏语姐原谅我!」 夏语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把脸绷起来,但又不想就此放过楚风,于是说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就原谅你!」 会这么简单?楚风虽然心中存疑,却依旧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夏语姐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答应的太早了,也许我问出来之后,你就不这么想了!」 「肯定不会的!」楚风虽然听出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但他根本没有退路。 「那好!」夏语点点头,盯着楚风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七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家拜师学艺?」 不知为什么,即使过了七年,她还是如一开始那样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楚风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开口说道:「当然是……」 「我见过虎子哥和蓝jiejie!」夏语轻柔的说道,她的确见过李虎和蓝灵,但却因为害羞没敢问这个问题。 「夏语姐,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胡思乱想,以后肯定不会了!」楚风急忙跳到夏语身边,低头哈腰的说道。 「是不是因为可以打过我了?」夏语微笑着问道。 看着夏语笑语嫣然的样子,楚风立刻从头顶凉到脚心,母亲说的第三种情况发生了。但他并不想自求多福,老道曾经说过,女人是用来骗的,不过,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啊!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夏语的笑容更加灿烂,对楚风来说也更危险。 「夏语姐,昨天我爷爷用棋子敲我脑袋,脑袋上现在还有几个包;我爹用老粗的藤条打我,屁股现在还在疼;我娘把我耳朵揪了半夜,早晨醒来发现,一个耳朵长一个耳朵短,不信你看!」楚风一边说,一边抓住自己耳朵,一个向上推,一向下拉让夏语看。 看着楚风的表演,夏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最后的芥蒂随之消失了。白了楚风一眼后说道:」我以后要和婶娘学学这揪耳朵的功夫,有时间帮你把只小点的耳朵拽大了!」 楚风的目光顿时凝滞起来,耳边回响着母亲昨天夜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女人都是很记仇的!」 看到楚风发呆的样子,夏语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否则引起楚风的反感就不好了,这是她这次回家后从楚风母亲那里学到的事情之一。同时,她也害怕楚风再次翘家,这样的游戏有一次就够了! 「jiejie听虎子哥说,你有一把很厉害的黑伞,能不能让jiejie看看!」夏语的声音亲切起来,对黑伞感兴趣是一方面,同时也想叉开话题。 黑伞、陆月眉、柳浪、青松牛鼻子,甚至素雨姬的事情也可能曝光,楚风发现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夏语善解人意的问道。 楚风苦着脸摇摇头,他很想说不方便,最后说黑伞被酒道人没收了,但昨天回家的时候他背着伞。思忖再三后,小心的说道:「夏语姐,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四年前,潭家那院子里那两个道人就是我和我师傅,月眉姐现在和我在一起……」 夏语脸上笑容淡去,她现在非常恼火,她苦苦寻找他,他见到她却不和她相认,让她又到处奔走了三年。 楚风见夏语面色不善,急忙邀功道:「不过,我帮夏语姐你教训过柳浪和青松牛鼻子了!」 夏语沉默不语。 「夏语姐,不是我不想和你相认,是师父说,为了让我能潜心修行,暂时不和你相认为好!」楚风急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醉道人身上。 「发火是为了让人害怕,当他害怕了,就没必要再发火了。对于女儿家来说,把握好这一点很重要,经常发火很可能会把人吓跑,偶尔发发火,发完火后温柔一些,关心关心他,就会让他想跑却舍不得跑!」这也是楚风母亲王氏教夏语的一件事,看着楚风惶恐的样子,品位着王氏这句话,夏语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说道: 「把过错推到师长身上,是对师长最大的不敬,以后不可以这样做了。陆姑娘现在在哪,jiejie倒是很想见她!」 「我把黑伞放家里了,月眉姐在黑伞里修炼,我现在去取,马上回来!」楚风说着,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灾难终于过去了。 看着楚风的背影,夏语哑然而笑,她又想起王氏一句话:「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个孩子。小孩子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就要配合一下,但如果时间长了,他就会得意忘形,所以,等他犯错的时候,你就要小小惩罚他一下!」 「看来,我要多向婶娘多聊聊!」夏语微笑着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楚风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他母亲说「自求多福」的时候,心里还有一句潜台词:「得罪了你老娘,你就自求多福吧!」更不会想到,昨天见到他之后那个无比温柔的母亲对他的惩罚,从夏语半年前回来就开始了。楚风离家的前三年,王氏决定,只要楚风回来,她就教楚风对付媳妇的办法,绝对不让媳妇欺负他。两年前,王氏再次决定,要教儿媳妇对付儿子的办法,让楚风一辈子后悔得罪了他的老娘! 夏家和楚家相距并不远,不大会时间,楚风就从家里拿上黑伞回到夏语的闺房。楚风撑开伞,陆月眉从伞里飘落出现在夏语面前。 「你去陪我爹和夏叔叔说会话,我要和陆jiejie聊会!」夏语说着,把楚风赶出闺房,同时又补了一句:「县衙的库银被盗了,知县派人过来请我爹帮忙,你晚上陪我去一趟!」 「月眉姐,不该说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啊!」楚风看着夏语闺房紧张的心里说道,虽然他已经在路上嘱咐过陆月眉了,但心里还是在担心,因为今天的夏语是他所见过最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