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庆云主事晏河城 南地使者欲结盟
君侯带着全数高阶武士暂回西奈城,仅留下重山和十数名小武士坐守晏河城。 走前,君侯邀兰成同行,不出意料地被拒了,而南乡也不肯西行他乡。 庆云送别君侯时,君侯凝目相望,万般嘱托不消言说。 “君侯保重,”庆云临危受命,更显稳重,“小侄定不辱王庭威名。” 公子登上高台,目送君侯一行白衣无尘,风驰电掣地出城去,直到飞扬的沙土重新落定,又独倚高楼看了会晏河城内繁华景象。 转身之际,见南乡也上来,公子略怔了一下。 “表哥,”南乡微微欠身,“南乡未曾料想君侯会避走西奈城,逼走了昌平,置王庭府邸于危急,也令表哥处境为难。” 庆云本能地陷摇头否定,再替她推脱,“是君侯属意昌平离开。” 南乡又说,“南地之人囚禁过表哥,如今又要与他们说和,实在有辱表哥。” “世上的事都是因势利导,哪有那么多荣辱讲究,”庆云一笑带过,根本不放心上。 两人站着又说了会闲话,庆云心里挂念王庭事务,正要走时,南乡突然喊住他,出其不意地问,“是顾渚给南乡寻来的幽灵血?” 庆云回避不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陷入僵局。 南乡见他这般情状,自然明了,然而又非要亲耳听他说出,故而再追问,“他还在晏河城里?” “嗯,”庆云面上轻描淡写地敷衍,绝不多提一字。 “看来,南乡欠了他许多人情,”她苦笑过后正色说,“然而,南乡宁可死,也不想欠他的情。” 庆云深谙南乡坚忍的性情,听她这样说也毫不意外,只是忧心当下若然不安抚好,日后她必耿耿于怀。公子阴下脸来,冰冷地说一句,“顾渚救你只因侠义之心,并无其他,你又何须在意,非要和莫须有去较劲。” 南乡听后,纵使心内波澜反复,脸上清冷依旧,双眸望断秋水。 “南乡,如今昌平也走了,你可另外婚配,”庆云柔声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南乡忽然敏感起来,“表哥是说,南乡还能为了一个男子折磨过自己不成?” 庆云顿了下,一改往日温雅,横下心来要以揭穿迫使她醒悟,“你若不恨他,为何非要嫁昌平,你若不爱他,为何独独不我成婚。” 南乡被说得哑口无言,定了定神才疑心地望了庆云一眼,“表哥这话什么意思?” 庆云说,“我同你说过,婚姻是伦常,婚姻中的人相处顺遂才是幸事。你明知与昌平水火不容,还执意同他成婚,不正是折磨你自己。”说完,见南乡沉凝不语,复又说,“南乡,你若愿意,你我儿时的婚约还奏效。你我兴许没有情爱迸发,我却能成全你安泰喜乐。” 南乡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抬眼相望,感动又止于冲动,“如此,南乡岂不是连累表哥。” 高台风起,庆云伸过手去她将衣衫拉紧了些,再说,“对于我而言,陆家人安乐远比一己婚姻来得重要。”说着,嘴角和悦微笑,其俊雅风度正映脚下一片壮丽河山。 南乡说,“而南乡愿表哥有情人终成眷属。” 庆云说,“我不重情。” 南乡痴望他明眸,懂得而怜悯,“表哥无私。” “别执迷顾渚了,”庆云说,“抬手云遮天,放下即是红莲。” 南乡点点头,眼里已泛酸楚。 00 当日午后,庆云唤重山至主殿。 几句寒暄后,庆云单刀直入,“你可愿意再去南地?” 重山说,“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公子授命,属下莫敢不从。” 然而庆云并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摆手制止,“和那些都没有关系,只问你愿不愿再涉险。” “愿意,”重山说,“王庭武士上天入地,没有惧怕。” 庆云吩咐,“那替我前往南地,面见飞轮尊者,倾尽所能说服他,同他联盟。” 重山多有疑虑,“而君侯血洗过南地大族,小都督又与有过他们一战,早已经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