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早发之疾

    战势切勿贪多……

    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妪，快步走出山谷，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对着兰英兮微微施礼，“弟子段怜梦，见过师叔，师叔近来可好？”兰英兮摆摆小手，偷偷地瞥了凌霄一眼，“还算可以，你呢？我见你行色有些匆忙，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吗？”

    段怜梦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可以夹死几只苍蝇，愤怒地叫道：“有一小贼，偷了我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逃之夭夭，我正四处抓他呢！”说罢，袖口露出刀尖。

    好家伙，都动刀了，这小胖子真会作死啊！

    “方才，”兰英兮指向北面，“有个胖胖的男子，跑到那边去了，神色诡异，似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本想拦住，却见你出来了。”

    段怜梦磨着牙齿，微施一礼，匆匆奔向北面。

    待她走远，凌霄转身一瞧，那个小胖子正蹑手蹑脚地往外挪步，想要偷偷溜走。“呔！”他大喝一声，“占了便宜还想跑？说，你偷了什么东西？快拿出来，让我……英兮，你先看吧！”

    小胖子被凌霄这一嗓子，吓得浑身哆嗦，瘫坐在地上，怀中掉出一块玉帛，滚落到一旁。凌霄走上前，弯腰拾起，细细打量一番，却没发现任何文字，这玉帛似乎只是一块寻常的玉石。

    兰英兮低声念动：“化有形为无形，现异想见天开！”

    凌霄手中的玉帛，突兀跳动，泛起青色光芒，浮出十四个大字。

    寻天玄地黄之药，索宇宙洪荒之间。

    光芒散去，大字印于玉帛正反面，浑然天成，不像后天强行加上去的。凌霄有些困惑，歪头看向兰英兮，兰英兮微蹙柳眉，“凌郎，你知天玄地黄，或宇宙洪荒吗？”一声“凌郎”，直叫得凌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古怪地看着兰英兮，眨了眨眼睛。

    兰英兮俏脸微红，又问道：“凌大哥，你知道什么是天玄地黄吗？”

    “当然知道了！”凌霄点点头回答道，“上古有言：天者阳，始于东北，故色玄也；地者阴，始于西南，故色黄也。玄黄二色最初是形容混沌之色，又有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一说。”兰英兮摇摇头，“对于医者而言，天玄地黄指的是清浊二气。玄黄平衡，则人无恙；玄黄失衡，百病缠身。”（以上，单指本书的世界观，请真正的行家一笑了之。)

    “我看了那么多的医书，始终没想明白，夺气者不都是取一气而修炼成仙吗？何来清浊平衡一说？”

    兰英兮伸出纤手，左手凝聚一点清气，右手凝聚一团浊气，额头冒着香汗，银牙咬紧，强自挤出一声：“我修行时日尚短，不能凝聚两股气势。但，你明白了吗？”

    凌霄点了点太阳xue，低头思忖起来。兰英兮为地仙，身上蕴有元气，她的举动说明，元气为清浊二气相合。既然成仙需要凝聚二气，为何修仙时，却要外排其中一种呢？

    想不通啊！无意间，他抬头望向天空，猛然惊醒。对了，暗合天地！人与百兽诸邪无异，刚出生时，清气偏多，天命有所眷顾，所以天降祥瑞，使其前半生身强体壮，机会繁多，后半生年老体虚，日渐衰弱。可冥界之人，正好相反呀，这又如何解释？

    他陷入迷茫，正巧，一道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切明了。

    是了，冥界以黑月为基，天命应当照顾浊气重的人，清气反而成了百病的引子。

    想通此处，他笑道，“成仙之人，须得清浊相合暗应天地，对吗？”兰英兮收回手掌，“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什么意思？”

    “成仙之人，确实得清浊相合，但不是为了暗应天地，而是返璞归真。人族之所以强大，在于人体自成天地，头颅为天，心脏为地。人界夺气之人引清气入体，聚于心脏左右，为的便是清浊平衡，冥界亦是如此！”

    “返璞归真？为何夺气之初，不能如此呢？”

    “因为，人体承受不住两股气势的对撞，强行运气，轻者经脉不通，重者必死无疑。”

    凌霄长吁一口气，幸好，魔绝教他们的时候，他没有过于执着，而炎燎原也是光棍一条，不肯继续研习，这也算捡回一条命吧。

    兰英兮见他面露幸色，以为他在庆幸没有修炼冥界战势呢，故教导道：“战势，得其一种便为幸事，不可贪多，否则害人害己。昔年，冥界有一位大才，杀了几个人界的宵小之徒，从他们身上，搜得一本人界战势。奇心驱使，他修炼了那本人界战势，强行引出清浊二气，自爆于家，炸死周遭百姓千余人，落得个千古骂名。你可不能学他，我还要跟你，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