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还有整整三个月，我就满三十岁了。三十岁以后，我是否还记得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吗，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到那时永远也记不起来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文字是承载记忆的，这也是我坚持把这些经历写下的原因吧。

    一切该从何说起呢，我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隐约记得那年我十二岁。

    我叫何漂，无父无母，名字是村里的干瘪老头起的。话说二十年前，有个人在新堰河边放羊，偶然看到河面漂着东西，于是捞起来一看，竟然是个婴儿。

    这个人就是年轻时候的干瘪老头，几十年前的大饥荒，干瘪老头的老婆孩子活活饿死了，于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几十年。

    干瘪老头收养了婴儿，因为是孩子是河里漂来的，于是草率地起了个名字叫何漂。

    我曾不止一次的抱怨干瘪老头给我起的名字太难听，每当我一提起，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故作高深地说：“小子，你不懂，这名字啊其实就代表了一个人的命运，何漂，何漂，就是说，‘何以为家，四处漂泊‘！”

    当时在村里我年龄最大，经常带着大壮和胖子在村里溜达，爬树，钓鱼，打鸟，只要是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我们三人玩遍了。

    那年我们几个人在河里洗澡，当时天气很炎热，所以我们一天几乎都泡在水里。

    快到下午的时候，我和胖子准备上岸时，却被大壮喊住了。“你们俩快来看，水底有块镯子！”大壮惊奇地喊道。

    我和胖三赶紧游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块绿莹莹地镯子静静地卧在沙砾上。那镯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浑身都是绿色的青苔，看上去却金黄黄黄闪闪的。

    听老辈人说过，新乡的这条河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四十年前，这里曾经发过一次洪水，差点把附近的村子淹没了。

    洪水来时正是半夜，多亏有人及时发现了，于是村里敲锣打鼓地召集村民去抢险，连夜修了一条河堰，这才躲过了一劫。

    洪水过后，河水也不见消退，于是人们就把它命名为新堰河。据说当时新堰河的上游有座古墓被冲毁了，有好多古董都流到了下游。

    一开始人们以为是谣言，可是不长时间之后，不断有人在河里捞出来瓷器，玉器，古币之类的东西。

    有几户人家就是靠着偷偷倒卖这些古董，闷声发大财。

    纸里包不住火，不久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四里八村的人都想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于是没过几天，新堰河上到处都是渔船了。村民在河里撒大网，捞上来了不少东西，各种古董玉器数不胜数。

    之前的几户人家说，当时他们都是直接下去在河底捞上来的宝贝，那里的东西更值钱，有耀眼夺目的夜明珠，黄灿灿的金子。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正欲下水捞宝贝。那几户家人提醒说，凡事都有风险，这河可不是以前了，假如出了什么事，可不与我们相干。

    有些村民听了，心生畏惧，悄悄地退到一旁，几个胆大的村民却毫不在意，纷纷跳下河，一头扎进了河底。

    据说当时下河的人一共有六个人，到傍晚的时候，除了一个人上来了，其余五个人全部不知所踪。

    村民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河的几个人都是水性极好的人，怎么可能全都折在河里，难道这河里有什么古怪？

    村民们连夜开始寻找其余五人的下落，整整一夜愣是连尸体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