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0章交易之争(七)
胡勒根:“好吧,跟你一说,事还整到我头上了。榨油一停,我也没啥事干了。” 郑庆义:“刚才还说跟你熟呢。王贵那儿得派一个伙计去。” 胡勒根:“你不怕谭梓毓整事,我就去一趟。” 郑庆义:“对了,买完地还得有人种。他没说卖了地干啥去呀。” 胡勒根:“拿到钱回关里老家。” 郑庆义:“你劝劝他,就说是我说的,地还归他种。种几十年的地了,舍得离开?再说换个人种,不了解地的习性,种白瞎了。” 贾正谊半天没吱声,听郑庆义这么说就问:“寒山,你这嗑唠的我就不明白,撒种长苗,还会把地种白瞎了的。” 郑庆义:“要不说你不是庄稼人。那地可不是谁都能种得了的。种啥不种啥胸中得有数,别以为地户都是白丁。再说,那地,老马熟悉,让他种还顺手。” 胡勒根:“就怕他不敢种呀。卖地不就是为了躲那个谭梓毓吗?” “好好劝劝他,不行我去说。就说我说的,怕他啥,地是我的了,他只是个地户。到时候的时候,我看谭梓毓能把我咋地。” 电话铃响了。郑庆义拿起电话:“刘梓桐吗?哎——蒙哥,这事儿你就专程办吧。” 胡勒根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郑庆义又对着电话说:“有啥情况?” “东永茂告诉不要发大豆了。昨晚我找熟人打听了,年底就得停产。码头上大豆,豆饼堆的小山似的。” “这两天,别的都合卯,豆饼,最少你要卖出两千火车。价钱要控制好,当然时候的时候,要豆饼给豆饼。” “东家,我听说这个信儿,就卖一千火车了,不知两千火车能不能卖出去。” “好!这几年整得好。你看着办。能卖就卖。另外,别忘了豆子出口的事。” 贾正谊问:“寒山,你这是啥意思?” “小日本种地要是不用了,豆饼还能干啥?只能喂猪。看来,来年开春得多抓些猪崽子。我是趁这个机会,多卖些豆饼。东永茂年底停,我估摸着各油坊也都快了。” 贾正谊:“岛村折腾你够呛。我还帮不上你啥忙。” “你能让岛村理解我的意图就是帮忙。他清楚,我的铺子在附属地,并不希望把我排挤出去。不过是利用我。就象他说的,他的目的是掠夺和倾销。咋实现是手段问题,可狠可柔。” “这可超出买卖的范围了。” “还用说吗?日本人干啥来了,派军队、派官僚、派买卖人,甚至连妓女都派来了,这就不光是掠夺和倾销的事了。那是想占领!这是觊觎整个东三省。咱一个买卖人又能咋样?国家有那么多军队,就是你争我夺的。谁想过把外国人全都赶出去?我一个买卖人,只能在这儿挤出自个儿的生存空间。离开这儿给日本人倒地场,我不甘心!” 贾正谊叹口气说:“本来是中国地,让小鬼子占了,成了他们说了算的地场。这是啥事呀。跟我说停合同时,岛村说天增长早就停了。” 郑庆义:“哦,这么说是给我留点面子喽。哦,大掌柜先知道信儿了。才到取引所卖的?” 贾正谊:“我也弄不明白,岛村为何要这么做。” 郑庆义:“没道理呀,豆饼不要不等于豆子不要啊。三泰栈不要,还有东三省官银号,大连,出口。这么多路,天增长大掌柜是咋了?” 门外传来说话声,郑庆义听声音是德昌久王掌柜和裕庆亨的张掌柜。“郑会长真在家?” “我说不能走吧。” 郑庆义笑道:“这两人又来听消息了,让他们进来。” 门口年青立刻把二人请进屋。 贾正谊笑道:“是不是又听啥风讨教来了?” 王掌柜进来不好意思地说:“贾经理在啊。郑会长,你给分析分析该咋办。” 郑庆义笑容满面的说:“先坐下来,喝点茶水。有话慢慢说。” 两人又和贾正谊问好,先后坐下。年青的把沏好的茶水端上来。喝两口茶水后,张掌柜说:“这两天卖大豆的多起来,我仔细观察一下,都跟天增长有关。” 郑庆义:“天增长有些来头,不少老客都靠着他,以天增长的名义搞信托交易。天增长卖了吗?” 张掌柜:“前天卖了五百火车不是都让你买了吗,现在到不见影了。” 郑庆义随口问道:“天增长做空头。日本人有啥动静?” 王掌柜:“他们也没啥动静,交易正常,也不是特别的光买光卖。” 贾正谊:“眼瞅新豆上市,是不是认为豆子该降价了?” 郑庆义说:“不能,豆饼的事不会影响豆子。三泰栈买豆子也不都运回国内,他们也是卖给欧洲换汇。只是天增长做空头,一次性卖了五百火车可有点奇怪。两位老哥盯着点。先别急着买卖,还是看看日本人有啥动静。伯谦兄,这回得侧面问一下,岛村要是没有异常行动就好办了。” 郑庆义略微思考一下问:“你俩是空仓满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