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昂藏七尺躯
“平判入等?” 薛瑶英点点头,“其实平判入等本身并不重要,想要博得高科,要做两样事。” 高岳忙问哪两样? “一是,靴下挂金行得路;二是,翘关负米卖力气。” 第一个高岳迷迷糊糊间能明白六七分,可第二个是什么鬼。 接下来薛瑶英美目宛转,解释了下“翘关负米卖力气”——“意思便是你得抓紧,卖力气赢得崔家月堂小娘子的芳心。” 这话说得高岳心中一愣,没想到薛瑶英这话说得这样直白明晰,好像我真的是“皇唐于连”似的。 “炼师......” “让你唤瑶英又不肯,叫我阿师好了,这样显得我俩关系更亲密点。” “阿师啊,门生实在不明白这云韶小娘子和平判入等有什么关系?” “回到我第一个条件上去。” 高岳是个聪明人,薛瑶英说的第一句话是“靴下挂金行得路”,这意思就是要让我在吏部铨选里行贿啊! “那阿师是想说,门生靴下的金子,是让云韶小娘子......” “说得太对了,反正逸崧你也钟意那崔云韶对不对,那小娘子近来也心悦于你,她为你花些钱谋个好职位,对她不也是好事?真的是求仁得仁。”薛瑶英轻轻拍了下手掌,说到。 这不太好啊,让女孩子为自己破财,还是关乎个人前途方面的,高岳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还是觉得惭愧、不妥,便对薛瑶英作揖到,“对云韶小娘子求钱实在难以启齿,不妨请阿师再借些本给门生......” 一听到高岳要向自己借钱,薛瑶英顿时面若寒霜,“什么阿师阿师的,和你很熟吗?喊炼师。”接着她叹口气,“实不相瞒,本炼师早已囊中羞涩。你算算,先前给你五百贯换七宝玛瑙杯,而后又借你一百贯当温课本钱,这样下来红芍小亭也只剩下这座宅院当空架子了。” 高岳又想起了萧乂,这位出手可是很阔绰的,自己可以向他借钱。 谁想下一秒就被薛瑶英看破,“逸崧我劝你,也不要去和小海池借钱,萧乂这次是根本不会答应你的。” “为何?” “因为你的状头,是刘晏保下来的,这事虽然市井里无人知道,但却瞒不过萧乂——借助刘晏的力量登第为状头,以本炼师与逸崧你的交情当然不会说什么,可萧乂却不同。”随后,薛瑶英讳莫如深,闭口不再谈下去,而高岳也很上道,同样不再追问。 难道真的要牺牲奉献自己,去追求小自己足足十岁的崔云韶?这本身倒没什么:高岳先前和云韶一起在顽劣小童手中救下那喜鹊窠,并且命中五穷也被云韶驱走,心中早已对云韶有莫名的好感,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不良取向,不过碰巧喜欢上的有点不容于主流社会而已。 可关键是要开口向云韶索钱,这,这,这绝非七尺昂藏男儿所为啊! “没想到高郎君是这样的人哩?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高岳突然联想到:当他最终在花前月下,说出自己马上要参加吏部选,可缺乏打关节的钱,想从卫州崔氏这里周转时,本还柔情蜜意的云韶,忽然用纨扇挡住了带着轻蔑笑容的脸,露在其上的眼眸中星光也变得寒芒点点,对自己yingying地抛出这句话,失望地对出现在身边的何保母说,“保母,给高郎君二十贯钱,就从我脂粉钱里取,以后请高郎君不要再来月堂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