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

    我倒是没想到小外婆在村里地位那么高，一发火起来，这些人都不敢吭声了。一时间，大伙就坐在那，沉默不语，气氛好不尴尬。

    最后，还是小外婆打破了沉默，“行了，都这把年纪了，人都要进棺材了，还吵，吵啥？”小外婆顿了顿，看了一眼在座的人，见没人吭声，就又说道：“神婆的事，能做下去就做，做不下去了就散，赵大哥说得对，这年头了，没多少人信这个了。”

    赵志军哼了一声，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吗，说：“我也没说一定要断了，提个建议而已，这事还得大伙拿注意。老张，刘老师，慧明大师，你们说怎么办吧，我就这态度，要是让这小娃娃当神婆，还不如趁早断了。”

    剩下三人低着头，都不说话。半晌，和尚才开口说道：“以贫僧的意思，不如让这位小施主当上神婆，秦施主在后帮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德顺听后，拍着腿叫道：“好，这注意不错，老阿姐，你要不在辛苦几年？”

    就见小外婆摇了摇手说：“不用我帮衬，何况，我也打算回老家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了，我更是忍不住叫道：“小外婆，你要回哪？”

    这一叫唤，除了太师祖，其他人纷纷看向了我，大概是我一直没说话，都忘记我的存在了吧。

    “这···这是桂芬家的孩子吧。都那么大了啊。”刘老师倒是认出了我。

    赵志军打量了我几眼，像是要说什么，可又没说出口。转头朝张德顺问道：“桂芬？村委会里的王桂芬？”

    “是。”

    赵志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朝我说道：“我记得你爸是跑工地的吧，造水库那会你爸还上我这来坐过。”

    我笑了笑，没说话。

    小外婆继续说道，“我这些天老做梦，梦里啊，我就见着我家男人了，他说想我，想我们家，想我们家娃了。我醒来就寻思，我逃难出来到这将近五十年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张德顺叹了口气，说：“回老家，老阿姐，你都这岁数了，别瞎折腾了。安安心心在这住，这就是你家。”

    “唉，不成啊，想家啊，心里憋得难受。”

    刘老师也劝：“玉环，你老家那么远，这一路我怕你身子吃不住啊，心里难受就来找我唠唠，我当年下乡也这样，熬着熬着也就过去了。”

    “不一样啊，韫玉，你能回去，我回不了啊，我那家，我那家没了啊。我这一闭眼，就想起我家男人，想起我家的娃，就听见我家娃娃叫唤我。我得回去，得回去。”小外婆的脾气看起来他们都知道，见劝不会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又说不上什么。

    “阿弥陀佛，秦施主，你竟然意已决，贫道也不再相劝，还望能告知时间，我好让师父来与你道别。”

    “我明儿就走。”

    赵志军一听，大叫道：“那么急，玉环，你好待也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