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噩梦峡谷
东带山中部的海光峡谷以海棠盛景闻名,其内的驿人此时最饱眼福,正直春后,八百里纵深的峡谷值于春畔,霞色如海,艳光如潮,远看海棠丛簇如锦,如晓天明霞,近看海棠剔透丽雅,若玉人国艳天姿。 人行其中,如在画中,又如在梦中。 峡谷深处的驿路并不宽,大概仅能容下两个半马车并排而过。路中此时头前正走着一头青牛,青牛高两米,长五米, 青牛车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红绸蟒纹的少年正在垂涎梦呓,他对于身外的春光似乎毫无兴致。 他的旁边一个紫衣蟒纹的年少公子,目光收回,落在身前一副地图上,手指轻轻在一个坐标上敲击着。 他眼前是应龙大陆的地图,地图上东带山南北走向,绵延万里,东带山东部是最繁茂的东带平原和东带丘陵。它的西部是应龙大陆的心,中境。 在中境最西的西带山脚下,有一个坐标,正是太上君的院子。 日将正午,热气就像浮在脸庞,湿重中带着几丝闷热,年轻人的脸上微微透着汗,但他全然不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中境,不时唏嘘。 应龙大陆有四方山隔四方域之说,四方山的中心正是中境,中境虽处应龙大陆中心区域,深处盆地,但是这里并不如想象般富饶,这里没有乐园,人口稀少,中境北部最贫瘠,也是最广大的地方是渣金区,原来隶属于中境乐园,现在已经独立;中境南部,东部因为发现了巨大的矿藏,现已成为中境军府,实行军奴制,也已经独立出中境乐园;最中间的大片富饶地域是中境城,是唯一和太上君的院子有些联系,却也基本独立的政权,中境城为太上君养子泽端掌管,但是谁都知道两家近乎毫无瓜葛,现在太上君所掌管的地域只有十余平方公里,其中有八平方公里处在山区,是当年与天国争雄失败的中境国的宫殿,人称故园,实际上故园近乎荒废,太上君唯一的儿子泽浦长期居住在两平方公里的建筑群内,这个建筑群琼楼玉宇,气派非凡,人称中庭。当然在中庭南侧还有个不显眼的院子,占地五亩,名叫下院,本来是群奴聚居,手织劳作的地方,然而现在近乎空着。 “太上君,真是奇怪的人!” 年轻人叹了口气,听得外面赶车的仆人轻声道:“青瑶公子,前边还有一里,就是锦园了,过了锦圆很久才有旅馆,我们不如休息两天吧,锦圆的西府海棠和海棠仙境最有名。” 仆人的声音惊动了酣睡的另外一位公子,他坐起身来,慌张的问:“海棠仙境,到了吗,我要去!” 青瑶笑了,他本来是要坐马车的,然而他的堂弟却非要乘青牛,说神兽青牛稳当,且安全,沿路正好可以欣赏八百里海光画廊,然而路上青瑶才发现他这个堂弟欣赏的春光和他欣赏的春光完全不同,虽然两种春光都是美不胜收。 “到了,我会叫你!”青瑶道。 然而睡醒的红衣公子抹去嘴角的口水,再也睡不着了,他舒展胳膊几下,钻出车去,跳下车,忽然大叫道:“哇,这里好美啊!” 年轻人看了看,一纵身已经飞上八米高的海棠树梢,几个纵身消失在远处的山巅。 “青崖!”青瑶追出来,大喊了一声,青崖已经消失无踪。 锦园很大,最大的建筑在平地上,是一处五层的雕楼,依山傍水。雕楼外海棠压墙,盛世缤纷,人还未到就闻阵阵扑鼻的清香,晚开的海棠纯洁嫩白,早开的的海棠淡粉娇羞。 大院前的奇石上有几字,“国艳当解语,合生枕上香。” 青瑶走入院子的时候已有娉婷少女在迎候,少女花簪的头,胭脂的裙,眉如黛,面若绢,但是双眼无神,面色苍白,就像几夜都没睡好。 青瑶跟从进入,沿路听着少女殷勤的介绍,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前边一个窈窕的女子,粗布麻衣正拎着粪桶走过。 女子只露出半面,但是这足以让青瑶屏住了呼吸,相比于眼前花样的少女,青瑶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海棠神女。这个女子神情淡漠,眼神阴郁,但是气质雍容,眉有八彩,眼有九秀,鼻直端正,唇灿如花。青瑶想来这样的女子天上难找,地下南寻,如何也该是新宠贵妇,怎会在这里给人倒粪呢? 青瑶盯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忽见一个壮汉从女子身边经过,在女子屁股上用力摸了一把,yin笑着满意的离开了,女子自始至终就像毫无察觉一样。 青瑶皱紧了眉,他转回身看向少女,问道:“那女子是谁?” 少女看青瑶一直盯着女子,笑道:“公子还是别惦记她了,如果您有需求,店里有的是风月丽人。” 青瑶不解盯着少女,显然对于那女子兴趣极弄,不过这些,少女见得多了。不过这样不解风情的男子,倒是少见,少女阅人无数,能看出,虽然青瑶看着英俊潇洒,但实际不过是个呆瓜痴汉,她撇嘴道:“真是没法理解你们男人,各个都盯着一个少妇,那少妇有男人,大名不知道,小名叫小棠。” 说着少女把青瑶请进屋内,倒上海棠花茶,坐下身来,又道:“小棠来这里三个月左右,她的半面脸都花了。” 青瑶闻听睁大了眼睛。 少女颇懂人情,他见青瑶身着紫袍,又修蟒纹,想来是世家子弟,就笑着解释道:“小棠也是命苦,她来时孤零零一个人,还推着病重的丈夫,要给丈夫治病。” 说到这的时,少女压低声音,凑近青瑶道:“他的丈夫是个瞎子,还不能动!全身生疮,恶臭无比,是个地地道道的活死人。要不是看小棠有些姿色,我们老板才不让他住在这里呢,恶心死了。” “活死人!”青瑶眉头皱的更紧了。 少女趁机又道:“小棠脾气秉性温和,众人见她没有庇护,孤身一人,都想占她便宜,平日里亲一口,摸一下的,小棠也不计较,可是有些人就起了歹意,两个月前,有一个男子半夜入了她房,想强jian她,结果没想到小棠还会些功夫,那男人没得手,被打了出来,众人先后有人半夜里去闯,都未得逞,结果一个半月前有一个狂客,力大无穷,大白天就把小棠拖到林里按在地上要强jian,危机时候,小棠抽出匕首在右脸上划了两刀,当时血流如注,把那狂客吓坏了,从未见到如此刚烈的女子,他扫兴的离开了,可是就是这样,这些男人还是不放过小棠,月前,有一个狂客想霸占小棠,她许诺迎娶小棠,给她荣华富贵,听说那人还是中境军府的公子,小棠不从,她就撕毁了小棠的衣服,要强暴她,小棠当即用匕首在大腿上划开了半米长的血口子,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当场就把那军府公子吓傻了,那匕首划下去,小棠吭都未吭一声,想来小棠不想得罪这些官宦,否则完全可以杀了他们。那一刀划下去差点要了小棠的命,她找了个针线自己缝合伤口,僵养了十天就下地干活,全把我们吓坏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打小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