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废物
或许是轩辕峰刻意为之，很快，龙虹和轩辕峰的决斗就成为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同时，关于龙虹的失败也被那些人有意无意的夸大，旁观者们都已经有了一丝为林嫣感到不值的感慨。 他们虽然年少，但从小就知道，有多少的利益，才是决定自己付出多少的最大因素。 相比于龙虹，轩辕峰拥有的太多了，虽然是听说过龙虹的才子风流，但无论再怎么独领风sao的少年，都依旧比不过一份天大的家世，更何况，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轩辕峰怎么可能会没有些能力与资本，毕竟在那种家庭里面，就算是废物，那也是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一时间，议论龙虹的人反倒是多了起来，相熟的带着一分叹息一分同情，不熟的带着一分不屑一分鄙夷，虽说都是些旁人，但龙虹，心里倒也绝对不会好受。 “小子，这次饶了你，但你记住，我们的事情，还不算完。” 龙虹脑海中还在盘旋着轩辕峰说的那句话，想来以轩辕峰的骄傲，必定是不会再和他来一场蛮夷莽夫一般的武斗，但怎么个“不算完”，龙虹倒也是真的想不到，只能是见招拆招，不过想来，不管哪种情况下他都没有多少胜利的可能。 还没过几天的平静生活，学校里面突然传来了举办篮球比赛的活动，这是一个很早就有策划的活动，只不过是没有确定一个时间而已，而作为六年级的高年级生，无论是从身体强度上还是运动神经上，龙虹不得不作为六年四班的队长参加比赛。 毕竟一起打过球，所以龙虹很快就确定了首发阵容，不过一想到轩辕峰的挑衅和篮球赛开始的时间，龙虹就已经做好了要面临许多无法避免的冲突的准备。 按照一贯的传统，开幕式上，校级领导自然而然地开始了长篇大论，但好在他们的讲话结束后，会有一段相对精彩的节目表演环节。 大概是龙虹也感受到了压力，往年sao包的龙虹这一次选择只是做一个简单的看客，更何况刚经历过和轩辕峰的冲突，所以他更是不愿意成为公众瞩目的存在。 当看到轩辕峰作为压轴走上台的时候，龙虹就已经明白了，倒也就豁达，反正躲不过的话，干脆点也不算什么坏事。 果然，轩辕峰在台上，当着全校师生以及那些领导的面前，简单的说出让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龙虹，我向你挑战，你敢接吗？” 教导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作为教导主任，他要是不管这件事就是他的失职，但真要管的话，一想到轩辕峰那背·景，教导主任还是继续坐在那里，即使如坐针毡。 龙虹不答话，却是站起身，向着台上走去，不紧不慢。 轩辕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你当真以为，凭借着你那点本事，就可以跟我抗衡了？” 看到即将上来的龙虹，轩辕峰在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 龙虹不答，只是走过去，和轩辕峰面对面地站着。 “说吧，比什么？”龙虹开口，带着一份坚持和自信。 轩辕峰没有说话，而后丶台却是有人很快抬出来两架钢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分别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轩辕峰突然笑了起来。 “我听说，你在这个位置，弹过《卡农》。” 这一次，并没有放低声音的轩辕峰竟是通过话筒，将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园。 台下哗然。 龙虹没有说话，但攥紧的右手狠狠地压着琴盖。 那边的轩辕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居然是直接开始弹奏起来了，欢快的旋律，分明是那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 底下的人已经炸了，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龙虹曾经在文化节的时候给田恬表白，就是用的《卡农》这首曲子，而现在，轩辕峰不但专门将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同时，还在他面前弹奏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 这何止是伤口上撒盐，分明就是用沾水的柳条像伤口上猛抽啊。 龙虹没有说话，攥紧的右手松开。 同样的风度翩翩，同样的随意，同样的没有丝毫的呆滞感。 轩辕峰专门说出的《卡农》是一个无法跨过忽略不计的伤口，龙虹却像是忘记了这些，但他手下的音符，却最后凑成了一首熟悉的旋律，轻快，却带着一丝沉重。 《忘却的悲伤》。 但是，真的忘了吗？ 没有人能说清楚，但两首曲子交织在一起，居然是交相辉映，反倒是更具有一种情趣。 两个小孩子，却将两首大师级的曲子弹出了大师般的感觉。 在座的人都有些震惊了，但两位当事人，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轩辕峰，竟是皱了皱眉，看起来还不满意自己的成绩。 也难怪，作为一名从小接受钢琴大师培训的“天才”，就算是和龙虹打成平手那也是不甘心的。 但两个人都没有停手，即使是觉得不满意，轩辕峰依旧是没有停止，而龙虹，一脸淡然，同样是不弹完不停的样子。 当全场没有声音的时候，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可是后丶台自然而然出现了些人，将两架钢琴搬走。 “龙虹，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刮目相看了，但是，如果你以为凭借这个，你就可以和我站在同样的高度，那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看到搬上来的一大片乐器，龙虹默然。 轩辕峰笑着，带着一丝阴冷。 手风琴，吉他，笛子，口琴，台上的乐器太多，但轩辕峰就像是精灵一般，在这一片的乐器中，竟然是丝毫没有打乱节奏，用所有的乐器演奏了一曲完整的曲子。 依旧是《卡农》，依旧是和龙虹当年相同的曲子。 这一次，龙虹终究是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轩辕峰展示着他高超的音乐技巧，但他的心里，却并没有像脸上表现出的一样平静。 他是“多才多艺”没错，但终究不是学习太多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那么多的精力与财力去学习如此多的才艺。 此时的场上，很明显，龙虹就像是观众一样，只不过，是站在台上的观众。 说实话，看起来，就像是小丑一样傻。 底下很多人已经直接开始发出嘘声，毕竟，刚才的龙虹让他们完全没有去嘲讽的机会。 面对台下诸多的嘘声，龙虹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曾经自己引以为豪的表白，如今却屡屡成为自己被攻讦的目标，时间啊，真的是一个玩弄人们的婊子。 龙虹彻底沦为看客，但对于台下的人来说，龙虹同样是被他们看着的目标。 但此时，却像是一个小丑。 随着《卡农》最后的一个音符散去，轩辕峰转向龙虹。 “你说，和我相比，你是不是废物？” 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台下议论纷纷，龙虹却并没有说话。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还不够？” 平时很少说话的轩辕峰今天说了太多的话，但大家都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事情。 突然间，台上立起了一个庞大的投影屏，投影屏下，居然是一个从台下钻出来的石桌。 一边感慨着轩辕峰的财大气粗，另一边，也同时好奇这一出，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么，你选择吧，选你最拿手的，不然被打败的太快，也让观众们没有多少乐趣了。” 此时眼尖的观众才发现，石桌居然是用来进行对弈的。 那这个选择。 一些人已经开始猜测龙虹要选择什么了，而且看轩辕峰的态度，似乎是完全不怕龙虹选他最拿手的一种，反倒是充斥着强大的自信，自信可以在任何一项上胜过龙虹。 龙虹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论对弈，他感觉还算是有一拼之力，但要说选哪一个，他还真的犹豫了，因为，感觉上，他拿手的是象棋和围棋，所以，此时也就是在想着用哪一个，但相对来说，两个选择都可以，但又都不可以，因为作为普及度很广的棋类，没有理由如此有自信的轩辕峰不拿手。 大概是看出了龙虹的犹豫，轩辕峰直接是选择了象棋，但同时，旁边的石桌上摆的，正是围棋的棋盘。 象棋，动第一个子的时候，龙虹是带着一分淡然的，但很快，就不得不开始有些惊恐。 围棋，下第一个子的时候，龙虹的脸上就带着谨慎表情，但同样没过多久，就成了惊恐。 虽然龙虹不是那种很强的棋手，但说起来，对方完全是步步为营，居然是压制到龙虹完全没有节奏。 这何止是简单的棋下的好，分明就是在虐杀。 龙虹愣愣的看着棋局。 就像是他那颗曾经站在高处的心一样，一点一点，支离破碎。 龙虹默默地走下台。 轩辕峰在后面笑着，依旧是不大不小的声音，但还是全场都能听到。 “不过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