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对精神病人的思考
科主任让夏薇写一份对重性精神病人的应急预案，夏薇在写应急预案材料时，想起了前些年接触过的一个精神病人爱玲，还有老熊和爸爸老家的亲戚筛子。 爱玲是上中学的时候不堪学习的压力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经过治疗好转，能够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后来，她去了上海打工，在一家很知名的美容院里做了一名美容师，也挣了一些钱，就想回本地自己做个老板。于是，她就在南京的一个繁华地带租了个门面，准备用来做个专卖店，一切准备就绪，她想先回农村老家，看望一下父母和亲戚。 就在回村的路上，爱玲遇见了村里的一群妇女，他们看见这个女孩时都显出一副惊恐样子，大家交头接耳道：“疯子来了！快跑。”妇女们一面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爱玲，一面四处散开，有人嘴里还在高呼：“疯子来啦，疯子来啦！”女孩听到他们这样议论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情绪突然失控，她上前抓住一个女人，然后，一个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女人吓得嗷嗷直叫，旁边跑开的女人们不知是谁打了报警电话，不一会，警车呼啸着到来，身穿警服的警察来到爱玲的面前，又一次把她带到了精神病院住院。 当夏薇得知这样的情况后，就告诉女孩：“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和言词，因为你有过精神病史，又离家那么久，别人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议论是免不了的，要保持一颗正常乐观的心态，你完全可以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也可以不予理会，但你打了人，别人就更以为你又疯了，你说对吗？” 女孩微笑着对夏薇说：“谢谢你，以后我一定要注意。” “这就对了，你还是好好经营你的店吧，” “好的，来南京一定要来店里看我哦，” 夏薇说“会的，有机会一定去看你，现在你做经营更加要宽宏大量，不要事事计较，” “好的，以往总是觉得别人在歧视、嘲讽自己，所以很气愤，一生气情绪就会失控了，以后不会的。” “嗯，祝你健康快乐，生意兴隆！”夏薇很开心地和她握手道别。 每每想起这个女孩，夏薇的心就有一阵难受，她思索着，当前有这么多的精神病人，他们多么需要大家乃至全社会对他们的支持和帮助，不可以歧视这些病人，很多精神病人康复以后的再次发病，也是与社会上的一些人对他们的歧视有密切的关系。这些病人，经过医院治疗回归社会后，大多数人都需要药物的控制，才能控制病情，尽可能不要让他们受到太大的刺激。生气、愤怒都是诱发精神疾病的关键性诱因，我们要提倡关爱弱势群体，让他们感受到关怀与温暖，让他们能够正常地生活与工作。 夏薇还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的一个精神病人老熊，老熊是乡政府的干部，一次批斗会上，他突然精神失控，拿刀砍人，大家都说老熊疯了。从此，他也无所谓上班或不上班，全乡的人都知道老熊是个疯子。 一天，老熊跑到夏薇他们村里来，村里人远远地看见老熊往村里走，一个个都大呼小叫地招呼着旁边的人：“快跑，疯子来了！” 听见呼喊声，大家都神色慌张地跑开了，老熊则在背后骂道：“*你娘的，你才是疯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进村，来到夏薇家，远远地老熊在对着夏薇的外公喊道：“老哥，我来啦。” 外公听到老熊的呼喊声，赶忙热情地招呼：“熊老弟，你怎么有空过来玩啊，欢迎你哦。” “想你了呗，就过来了，反正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上不上班也没人问。”老熊不客气地坐在爷爷的身旁，爷爷忙喊道：“小微啊，快去泡杯茶过来给爷爷喝。” 夏薇赶忙答道：“好的，马上就好。”然后泡了杯茶递过来说：“爷爷请喝茶。” 老熊微笑着接过茶杯，放在桌子上，对外公说：“你们一家人真好，别人看见我就跑，你们一家人还这么热情地招待我，真的很感谢。” 外公真诚地说：“你生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从来没听说过你打骂老百姓的，只是对那些整你的干部骂骂咧咧地，可能你是受了委屈吧？” 老熊感动地说：“谢谢老哥的理解，我不是对什么人都打骂的，那些人批斗我，我就骂他们，说我是特务，鬼才相信这是真的，我一个好好的干部做什么特务啊。” “是啊，老弟你要想开一点，不然犯病了，自己也很痛苦的，对老百姓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他们是怕你会伤害到自己才躲你的。”外公耐心地劝说着。 “是的，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一起躲着我，怪气人的，但我是不会打他们的，只是骂他们不该叫我疯子。”老熊有些委屈的样子。 外公拉起老熊的手说：“老弟啊，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要挺住啊，不要把自己给伤到了。” “是的，多谢老哥的关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对那些不讲理的人，我就装疯，你知道吗？我的疯病其实早就治好了，但是他们不相信我是个正常的人，他们可能也是因为怕我疯了要报复他们，就一直把我当成疯子。我没去上班，也不催我去。有的人对我不客气地说：疯子，离远点。我就生气，然后就装疯。想想也气人，我好好的人，也没有干什么不好的事，他们硬说我是疯子，所以，人一旦疯了，即使你治好了，别人还是把你当成一个疯子对待，真的很痛苦啊！老哥，正常人是不会体会到我的痛苦的，我再也回不了从前了。”老熊说着眼角也流下一滴泪水。 外公双目失明自然看不到老熊的表情，他连忙安慰起老熊：“老弟啊，你的痛苦我是知道的，就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讲自己吧，人，还是开心最重要。就说我吧，也有人说我是瞎子，瞎子就瞎子吧，我确实也看不见，人家就是这么随便说说，可能也感受不到我们残疾人的痛苦，所以，自己想开点，不要太敏感就是了。” 夏薇想，对待精神病人一定要宽容、理解和帮助。大家都和睦相处了，社会才能和谐。如果歧视病人，刺激了他们，就会发病，就会多了肇事肇祸的机会。她又想起了爸爸苏北老家的筛子。 1979年是刚刚经过特殊时期洗礼恢复高考后的第三个年头，筛子是这年参加高考的。平时学习成绩优异的他，对自己的有过美好的规划，上大学是他的梦想。 参加完高考后的筛子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这次的高考成绩不如平时发挥的好，等待高考成绩是一个漫长而焦急的日子。也许是家人对自己的期盼值太高，也或许自己的人生规划太过完美，筛子在等待高考成绩的时候，比别人多了一些焦躁，有时也会失眠。 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高考成绩下来了，筛子兴奋而又不安地去学校看到了自己的高考成绩，离录取分数只差一分，竟然落榜了。 他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家的，只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父母问他也不搭话，当父母得知他落榜的消息，竟然没有安慰失落的他，一个个埋怨起来：“你看你，平时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好好复习，不要和那些成绩差的学生一起玩耍，这下好了，哎！” mama刚一说完，爸爸又接着说开了：“你就是个种地的命，不好好学习，怪不得别人。” 一直坐在那发呆的筛子，突然跑向厨房拿起菜刀，见人就砍，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我要杀了你们！我已经很努力了——” 父母见筛子一下变成这样，都傻眼了，幸亏躲避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叫来村民们帮忙，总算把筛子给制服了。 由于身在苏北农村，家庭贫困不堪，也或许筛子的父母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把筛子用铁链给锁了起来，放在一个狭小的特定屋子里，他们怕筛子去杀人，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爸爸每次去到苏北农村的老家，都要去看看筛子，有时，他也认得我爸爸，会喊一声：“四爹”，而更多的时候是不认识我爸爸，每次去看后，爸爸都会对已经改嫁的伯母说：“你们还是带筛子去精神病医院看看吧，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伯母总会说：“看不好了，已经去医院看过的，回来家后还是一遇事就会拿刀子，不锁起来再伤了人可怎么好啊！”说完，伯母哭了起来。 爸爸安慰了一番，唯一能帮到的就只有给点钱，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后来也不知他们怎么处理筛子的，这些年，爸爸岁数大了，也不常回老家了，这些事似乎已经淡忘，但每每想起，心里会很疼。 筛子的悲剧也是很多精神失常病人的悲剧，他们思想单纯而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打击和挫折。这也是每个高考落榜生所面对的问题，筛子的爸妈是筛子彻底崩溃的导火索，在这样的时刻，家长更应该给予关心和安慰，而不是一味的去责怪，让那个失落而又脆弱的小小心灵失去平衡。 希望筛子的悲剧不要重演，更希望大家都去关心和帮助那些心灵需要安慰的人们。夏薇把筛子的悲剧发到一个文学网站，她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这类病人。每个人都给与一点点的爱心，这个世界将会更加美好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