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失望与逃避

    “看你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连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

    镜子的季诩开口，身子甚至故意前，如果旁人能看到，会下意识生出这个人会在下一刻从镜子里钻出来的感觉。

    “不忍心的话，自己滚蛋好了。”季诩喝了口可乐，冰的牙一哆嗦。

    “你太绝情了。”对方说道，“你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

    “很想知道？”

    “你以为呢？”

    “那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想让我猜？”

    “当然要你自己猜，谜底由我揭晓的话没有意思了。”

    “那你想多了。”季诩咽着食物，说道：“谜底肯定是要由出题人揭晓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哦？”镜的‘自己’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并不会猜。”季诩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说不出什么情绪，“所以我说，你想多了。”

    人影明显变得平静，脸的情绪尽皆被压下了。

    一模一样的脸，棱角分明的线条，只是眼神不同。

    如果说现在的季诩是一种颓废，那镜子里的人像是一只狮子。

    那种眼神，如同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高昂，霸道，亦将会一往无前。

    季诩微微愣神，然后若无其事地吃着‘鸡’‘rou’卷。

    即便很熟悉，那也终究是过去了，虽然那是曾经的自己，像是在刚踏这一行时，从逐渐的小心翼翼，变成了一方的巨擎。

    可惜的是，那种一往无前，只能变成过去式了。

    “你，让我很失望。”

    玻璃窗里的身影站起来，里面重新映出店里的灯光影像，贴近了看还能看到外面的小雪，只是，原本那张铺着雪白餐布的圆桌不见了，面的食物也消失了。

    只剩下了那道与季诩保持着同样动作的身影还在。

    季诩抬起头看着他，他也在同样看着季诩。

    同一张脸，是完全不同的一双眼睛。

    “或许吧。”季诩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里面的‘自己’说道，“为什么会抗拒？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一切不是么。”

    “我不喜欢被瞒着。”季诩淡淡道。

    像是在魔都那次，竟然从自己身体里冒出一具莫名其妙的的分身来，还是所谓的‘极恶之鬼’。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代表了什么，但只是把自己拉到那处幻境里想夺舍自己，足以引起他的愤怒了。

    抗拒，源于对自身安危的担忧。

    担忧，因为力量不足。

    曾经，季诩想要追逐，想着寻求强大的力量来亲手终结阻碍自己，并且利用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他看开了，或者说是某种意义的放弃。

    “你以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以退出了吗？”

    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淡去。

    “谢谢。”季诩看着他，忽地说了句，“这么晚了，果然只有自己才会陪着自己。”

    “呵。”一声意味莫名的笑声，随后玻璃窗的身影微微一晃，好像发生了某种改变。

    季诩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还剩半杯的可乐出神。

    ……

    虽然已是深夜，可特事总部四层的那个房间里依然亮着灯。

    随意披着一件针织的长衫，大先生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如同邻家姑娘一般秀丽的脸有着难掩的疲倦，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满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