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
“你太鲁莽了，我不是说了你冲击筑基的时候要先告诉我吗？刚才如果我晚到一步，会酿成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的！”来人正是被叶小天认作“师伯”的神秘黑影，他如以往一般，还是笼罩在重重黑气中，令叶小天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此时，叶小天发现笼罩着他的重重黑气没有以前那般平静，竟是动荡不止，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鲁莽筑基引起了他的愤怒。但是，说过每月来看望一次的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来了。 他不知道他还要等多久，而且，他思念紫云居的心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因此，他便没有再等下去，而是自己独自冲击筑基。对于黑影的话，他很想反驳，说你已经好久没来了，难道要我一直无聊地等下去吗？可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 一直以来，叶小天对这位“神秘师伯”都是怀着一股敬畏之情，此时看他黑气升腾，顿时什么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是低低地道：“对不起，师伯，弟子知错了！”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虽然筑基的步骤都是大致相同，但是你修炼的这本书不一般，没有我在一旁掠阵，你很难筑基成功，你当时可还答应我的，但没想到，这次你竟如此鲁莽！”黑影又训斥了叶小天一会，但见叶话，十足一幅认错的姿态。他的气也算消了大半。语气也相对缓和不少。 “我也知道，我确实已经好久没来了，但是我曾经也说过，天剑门弟子无数，我不可能只顾着你一人。其余弟子，也需要我去指点。一来二去，这耗费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但你不该……算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我在这告诫你一句，以后做事情，你一定要有很大的把握才去做，不然，后果刚才你自身也体会到了！” “嗯，弟子以后一定会的！”叶小天应了一声。 “好了，既然你已经筑基成功了，那你从现在起就是自由身了，你可以回去找你那个师姐了！”黑影淡淡道。 “嗯？”叶小天愣了一下，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喜，“真的吗？我真的就可以回紫云居了吗？” “嗯，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念紫云居你的师姐，现在，你可以回去见她了！”说罢，黑影单手一挥，破旧的木门便打了开来，他指着外面道：“你出门后一直往前走，大约三百步的样子，你便可以看到一道光幕，你跨入光幕中，便可以出得这片森林了！” “嗯，多谢师伯，弟子记住了！”闻言，叶小天高兴着应了一声，便向着门外走去，但随即他又转过头来，讶道：“师伯，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在他想来，这位师伯既然是在这里指导他修炼，那现在他修炼有成了，他自然也应该一起回去。但现在看来，这位师伯并没有动身的想法。 “不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哦！”叶小天应了声，回过了头，走了几步后，他忽然记起一件事，不禁转过头，“师伯，您曾经答应过的，等我筑基成功后，你便告诉我……”他没忘黑影曾经承诺过他的，当他筑基成功后，便告诉他失忆之前的他是什么样子。 但他还未说完，黑影便打断了他，“好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先走一步了，等回到宗门，你再问我也不迟！”说话间，黑影的身影慢慢变得淡了起来，而这种现象叶小天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惊呼了一声，疾跑了几步，但已经来不及了，黑影消失的速度似慢实快，当叶小天跑至近前时，他又是只来得及抓住一缕微风。 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叶小天呆愣了好一会，他回过神来，低声喃喃道：“虽然您只让我叫你师伯，但其实你应该算是我真正的师父吧！”他苦笑一声，明明是自己师父的人，但他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在原地站立了一阵，叶小天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反正回去也能见到师伯的，而且现在，他终于筑基成功，恢复了自由，可以回去见他想念的诗儿姐了。同时，他筑基成功，也意味着他可以一直待在紫霞峰了，能一直陪在诗儿姐左右，在他心里，便是最好的愿望了。 他转过身来，扫视了一遍屋中的景色，似乎是缅怀一下这个他待过许久的地方。他走出了门去，屋外，是一片晴朗的景色，与平常并无什么两样，但此刻对他来说却显得弥足珍贵。 他一边看着两旁景色，一边循着黑影所指给他的路往前走，走了大约三百步，果真，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横亘在路的中间，堵住了他的去路。大概是黑影怕叶小天发现不了吧，所以才将光幕放在中间。 叶小天知道了这一点，他低声道：“师伯他老人家看起来严厉，但也还是会关心人的嘛！”他笑了笑，开始加快了脚步。然正在这时，近处的某个草丛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叶小天不由看了过去，只见一只白色的脑袋慢慢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然后，便是它纯白如雪的全身。 “小雪！”叶小天惊喜着唤了一声，习惯性地，他蹲下了身子，伸出了双手。 从草丛中钻出来的正是叶小天在这个地方认识的唯一一个动物朋友，一只有着如雪般皮毛的兔子，而叶小天也给它取了个实在的名字——小雪。虽然他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叫这个名，而是叫另外个更实在的名字——小馋兔。 这个名字取得可算是极有根据性了，因为叶小天每每修炼完毕，闲暇之余来找它啰嗦一番，它都会在草丛里，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吃东西。而且，它还不是吃普通的东西。它吃得，竟然是修炼者用来炼制灵丹的灵草。 因为怀着这丝好奇，叶小天第一次看到它时，便对这只白兔印象深刻，时间长了，他们却是成了“好朋友”！ “怎么了？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将白兔小雪抱在怀里。叶小天高兴着问道。 小雪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他说完后，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来送行的？难道你还准备跟我一起走啊？”叶小天一扬眉，随意问道。 而这次，小雪竟然是点了点头！ “嗯？”叶小天愣了一下，“小雪，你真得要跟我走？” 小雪又点了点头！ 叶小天想了想，道：“可是，你这只小馋兔对吃的太过挑剔了，你若跟我回去的话，恐怕就吃不到这么多好的灵草了！” 这次小雪倒是没马上点头，而是犹豫了一下，当然也只是一下，它便再次点了点头。 得到小雪肯定的回答，叶小天自然是十分开心的。他抱着小雪站了起来，笑道：“既然你决定跟我走了，那我就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哈哈，你一定会喜欢上外面的！”想起自己即将见到叶诗儿的音容笑貌，叶小天整个人也变得喜悦起来。他快跑几步，直接踏进了光幕之中。 当叶小天的身影完全进入光幕后，森林中的某处，忽然一阵奇异的空间波动，紧接着，一道黑影凭空闪了出来，而这道黑影，却正是刚刚已经离开的叶小天的“师伯”。他此时望着光幕的位置，喃喃道：“这次还真是危险，差点就被那群家伙发现了，也幸好这小子筑基成功了，我的事情也便算是做完了，不然，跑来跑去的，难免要被那群家伙察觉！……嗯，我也得赶快回去报告进度了！”随即，他手上便是白光一闪，一块绿色玉简已被他握在手中。他单手结了几个法印，然后，便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发着淡青色光芒的法阵，法阵里刻印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阵法，而且每个阵法看上去都十分复杂。 没做任何停留，黑影直接踏进了法阵中，只见，一阵光芒闪过后，黑影便消失在了这片森林。而法阵也是彻底失去光芒。无疑，这次，黑影才是真正的离开。只是他离开的方式，叶小天却是不知道的了。 而且此时，叶小天正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处境。 一片广阔而青翠的草原上，此时，正是夜晚时分，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圆月高挂，洒下月华如水。由远及近的光晕让草原上的风无所遁形，它们从远处一路拂过草地，带着草绿的清香，打在一灰衣少年的脸上。 然而，对于微风的问候灰衣少年却没有作任何回应，他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对面的一道身影，不知在想什么。而这个灰衣少年，正是从古怪森林中出来，却莫名其妙进入这片大草原的叶小天。 此时，在他的对面，跌坐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明亮的月色下，已经筑基成功的叶小天将她的样子看得很是仔细。这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大的少女，她身穿一件纯白色的衫裙，将整个身体大部分都包住了，脚下蹬着一双粉白长靴，平添一分娇俏可爱。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如凝脂般的纤纤玉手与那粉雕玉琢的精致俏脸。 在精致白皙的额头下，是那如柳叶一般的眉毛，而在眉毛之下，则是一双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虽然此时这双眼睛由于主人的原因正处于无神的状态，但也丝毫掩饰不了它的魅力。 小巧琼鼻，樱桃小嘴，雪白玉颈，少女的这些地方无一不透露着完美。然而，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便是少女的纯白衫裙上沾染了不少细碎的青草，一头青丝也有点散乱，显得有点狼狈。 好一会儿，少女的双目终于渐渐恢复了神采，她终于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叶小天，也记起了先前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粉嫩的玉脸顿时红透无比。她指着叶小天，口中支支吾吾，“你……你……你……”你了半天，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叶小天被她指着，尽管已经做好了要挨骂的准备，但当它来的时候他还是显得不知所措，坐在那，“我……我……我……”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其他字来。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对面的少女实在气不过，竟是鼻子抽了抽，突然哭了起来。 这下就让叶小天更加慌乱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少女身前，小心安慰道：“你，你别哭了，要不，我，我给你打一下消消气吧！”他笨拙地伸出右手横在少女身前，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少女看着横放在自己身前的稚嫩小手，明显愣了一下，哭声也渐低，感觉到变化的叶小天不觉稍松了口气，但没维持多久，少女又爆发出了更为猛烈的哭声，这下叶小天只能苦着脸，完全不知所措了。 偷偷瞄了一眼已经哭得忘乎所以的少女，叶小天心中不禁哀叹，“师伯啊，不是说好把我直接送到紫云居的吗？怎么让我遇上这种情况了。这分明还是一片草原嘛，而且，我刚才好像……唔，这下可怎么办啊？”叶小天心中悲呼，但显然，黑影是不可能替他解答什么的了。 对于这个情况，就不得不往前说一些了。当叶小天刚一进入光幕，他便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内心以为，自己只需闭上眼等待一小段时间便可以回到紫云居了，就像当初那位“师伯”带自己进入古怪森林一样。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似乎与他想的有点出入，因为，他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就回到紫云居，而且也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平静，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吸扯着他，将他向前方拉去，这跟上次只感应到周身气流变化不同，而且，这次的时间也比上次久了许多。 好几次，叶小天忍不住想睁开眼来，但每到这时，他便会想起上次黑影的告诫，便忍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叶小天一直在单调地向前飞着。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登时让他一怔。 此时他正处在一个像时光隧道一般的圆形通道中，前方和后方的可视范围只有十步左右，而那股莫名的吸扯力量正是从他正前方而来，拉扯着他往前方飞跃。 然而给予叶小天观察这个圆形通道的时间并没多久，因为，当他睁开眼之后，圆形通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发生了变化，首先是轻微的颤动，紧接是剧烈的震动，最后竟完全崩溃，消失于无。然后，映入叶小天眼帘的便是这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 当叶小天进入的草原的时候，他才真切感受到了他在那圆形通道里的速度是有多快。一片片的草地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迎面吹来的风几乎能将他的脸给撕裂。这种情况导致叶小天不得不将头低下以护住自己的脸。 时间慢慢流逝，叶小天感觉到自己飞行的速度渐渐没开始那么快了，迎面吹来的风也没那么猛烈了，他这才试着抬起头来。然而他刚一抬头，便是完全呆住了，因为在他前进的路线上，正好巧不巧地站着一个白衣少女，此时正一脸愕然地盯着他，也许她是被这莫名飞来的人影给震惊住了。 两人都忘记了怎么去避让一下，于是，好巧不巧的，他们就这般撞在了一起，而更巧的是，他们的嘴唇便这样地贴在了一起。并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在此过程中，他们的嘴唇一直是紧紧贴着，甚至当他们停下时，也没有分开。 柔软的触感和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让叶小天呆了呆，一时间竟忘记了去挪开，直到腰上传来一阵疼痛，那是少女恼怒之下狠狠用手在上面拧着，叶小天才清醒过来，他脸色一红，慌忙撑着站了起来。 之后的情况便是以上所说了，叶小天望着哭得“惊天动地”的少女，完全不知所措。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次的邂逅，竟会是他之后命运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