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嫁衣
二人回到西方七宿墓室,李静训望着陈情,眼神中既是挂怀又有些许介怀,香儿则是因为陈情又和墨肆独处而愤懑不已。而杨子甲神色黯然,若是他自己进来,寻帝江蠖而不得,想着便闷死在墓中算了,现下李静训与他一起,他不得不问陈情:“怎么能出去?” 这两日所见所闻着实让陈情措手不及,他曾想若是当年爷爷没让他读那么多的书,今日早在刚进墓道时便困死其中了。此番状况他早已想过,只不过搜肠刮肚也没想明白此处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杨子甲对墨肆虽然敌意,但眼神还是朝她瞥了一下,只见她也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显然与陈情一样。他叹了口气,道:“估摸着外面鸡都快叫了,在墓里十几个时辰水米未进,来来来,先吃点喝点,吃饱了,有劲了再想。”说着掏出布囊里油纸包裹的牛rou撕开分给四人。 五人倚坐在石棺旁,吃着被罗波潭水泡过的牛rou,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陈情见墨肆手里拿着牛rou却不吃,问道:“怎么,不合胃口?”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问的可笑,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合胃口不合胃口一说。 墨肆轻轻的吐了口气,并未回答。陈情对杨子甲道:“杨前辈你还有什么吃的?” 香儿抢道:“爱吃不吃,人家爱做饿死鬼跟你什么关系,管的够宽的。” 李静训连忙让香儿住嘴,对杨子甲道:“若是墨姑娘不吃荤腥,我这里倒是有几张薄饼,只不过被潭水泡过了味道不甚好。”随即解开腰间的一副牛皮囊,将薄饼分给众人。 四人发完,正缺一个。香儿“哎呀”一声:“小姐,少了一个,我的给你吧。” 香儿故意提高声音,要的是让陈情听见,好看看他做什么反应。谁知陈情竟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饼,完全不顾她说的话。 正欲发作,却见陈情猛的站起身来,叫道:“少了一个,就是少了一个。” 香儿见他一惊一乍的,叫道:“小姐少了一个饼,你个没良心的还不将你的给她。” 陈情全然不理香儿,抓住墨肆的手拉着她往另一间墓室跑去。 墨肆不知何故,却不挣扎,随着陈情跑到东方七宿的墓室。只见他指着“屴”的棺椁说道:“这里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 墨肆的手一直被陈情紧紧的攥在手里,她也不脱开,而是静静的等他解释。 杨子甲三人跟了过来,香儿见陈情与墨肆两手相携,冲过去一把拉开,叫道:“姓陈的,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妄我家小姐对你一片深情,现在你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子勾三搭四,当真是无耻至极。” 陈情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自己一时性起,想透了一些事情,情不自禁想要告诉墨肆。此刻见李静训的一泓碧波就要流出来,当真是羞愧难当,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他往前走一步,李静训就往后退一步,并不想让他碰到她。 杨子甲对男欢女爱之事不以为然,他觉得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这些女孩子家家心思难琢磨的很,看陈情方才的样子,他是看出什么来了。 这小子别的事还好,一遇到女人的事就搞不清东西南北了,切不可再多有耽搁。于是挡在陈情面前,给了他一个暴栗,骂道:“臭小子,欺负我家训儿,活的不耐烦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说着提起脚来便要踹他。 李静训与墨肆同时上前,杨子甲一脚还未落下,便对李静训道:“你要作甚。”李静训支支吾吾的,想说不要打他,又说不出口。又对墨肆道:“你又是作甚。” 墨肆俏脸一侧,道:“不许打他!” 李静训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墨肆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杨子甲喝问道:“快说,少了什么,要是说不明白,就打断你的狗腿!” 陈情看出来杨子甲是在替自己解围,当即道:“这里面少了那位建造陵墓的大巫师。” “屁话!那巫师定不会在这里面,这里只有骆越王,外面的一大堆尸骨里说不定哪一个是他。”杨子甲道。 “不会的,当时石壁上准确的记载了在‘屴’棺椁的右下方五尺处放置一副小的木棺,用来安葬那位大巫师。”陈情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