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既生瑜何生亮?
“太傅,你要我怎么做?”龙杰微微一笑,他突然明白太傅来找他的原因了,想不到一向稳重正直的太傅,竟然还敢用计利用到他的头上,不过,这个坑,他却是很乐意去跳的,江煜城,必须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颗毒瘤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如此有人顶缸,可以给他时间收拾死士,又给了太傅亲自报仇的机会,两全其美,正好! 不过,赤衣侯的势力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像是死士这类的,没有个十多年的培养,哪里能弄到这些人马来?而且,这需要多少财力?赤衣侯不过是边境的一个小侯爷,哪里来的这些财富和人? “请皇上静待时机去接收赤衣侯的封地,赤衣侯在飞瑶城民心所向,还请派人细查我肖家和柳家的灭门惨案,力求民心。”肖逸尘抱拳道。 龙杰目光微微有些歉意,太傅到底是为了他着想啊!被人杀掉一个得民心的侯爷,不捉凶手就算了,还去收复这个侯爷的封地,确实是说不通的,但有了柳家和肖家的理由,就没有人敢在质疑,虽然有太傅想还亲人一个公道的意思,但到底是给了他便宜。 他得领这个情! “再请皇上帮微臣保管内子的尸身!” 龙杰的目光更加的愧疚。 “联络盟友,击垮江煜城势力!”肖逸尘最后放出一磅重弹,消耗赤衣侯势力,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就难了,龙杰略愣了愣,也没有质疑,若他不收拾赤衣侯的势力,还有谁会去收拾呢?! “好!太傅!朕,都听你的!若是有需要,你可以随时调派皇室的死士,我会借给你一些人,归你调遣,你要好好保重!” 肖逸尘目光闪了闪,他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不然,真的当他是什么爱国人士么! 所作所为,不过是给自己多一份助力而已,只要江煜城死!他才不在乎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呢!跑来跟皇室合作,也不过是为了皇上开口说这样一句,借人的话! “微臣定不辱命!”肖逸尘抱拳道。 ..... 这是一个没有早朝的中午,百官都在皇宫里留了饭。 其中又属任逍遥吃的狼吞虎咽,没办法,他年纪小,不过才二十岁而已,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我正长身体,怎么能吃得少呢? 云雅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曾在他身边晃悠了三圈,力证吃得再多,任逍遥这个头也是长不起来了,也幸亏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人长得还是很可爱漂亮的,勉勉强强也可以用佳公子来形容。 武将们都聚到一起喝酒,当然,也有文雅的武将,就好像是郭仪郭大元帅,他就跟文官们混在一起。 肖逸尘趁机在借来的死士的保护下回到了云雅阁,而此时,赤衣侯还在皇宫中吃饭... “福伯,我去洗澡!”肖逸尘对着福伯笑笑,一边扯着自己的衣领,一边往屋内走去。 “额?啊!”福伯愣愣的接道,又忍不住皱眉,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光天白日下就扯衣服,要是以前的公子,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来的。 “公子,你又在做什么啊?”福伯皱着眉,望着一身白衣的肖逸尘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最近,公子的举动他简直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信啊!看不出来?”肖逸尘头也不抬的继续工作。 福伯往上凑了凑,看了一眼,猛地睁大双眼。“江煜城!公子你为什么要约江煜城啊!” “不然还等着他来抓我吗?”肖逸尘皱着眉,望了望福伯,淡淡的道;“我想杀他!福伯!我想杀他!” 福伯顿了顿,才道;“老奴知道,只是老奴虽然因为莫神医送的仙酒而恢复了巅峰的实力,但对上江煜城...”福伯皱着眉头。 “我从皇上那里借了人,而且,云雅阁主也答应帮忙,还有布衣侯,他也会帮忙,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杀了他!”肖逸尘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 福伯皱着眉头,“江煜城为人小心谨慎,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就离开自己的老巢!” “但若是以我的名义,说不定还有机会!福伯,你去看看朝臣们都回来了没有,我们不能给江煜城反应的时间。”他就说嘛!跟皇上合作好处多多,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帮忙拖着赤衣侯。 “这...” “福伯,你答应帮我的!”肖逸尘委屈的撅着嘴巴。 福伯身形一顿,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只得强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强忍住惊慌的道;“公子,决定了?” “决定了!”肖逸尘点点头。 “好...老奴明白了!”福伯飘乎乎的转过身,“老奴这就去办事!” 肖逸尘歪着脑袋笑笑道;“福伯不问什么吗?” 福伯脚步一顿,道;“公子就是公子,益民公子是公子,逸尘公子也是公子!”本来就是分裂出的性格,什么时候消失了,那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好惊惧的,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公子受的刺激那么多,就算是再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就和当年一样,一夜之间,肖家和柳家被人当做细作蒙头捂嘴砍杀,一时之间血流成河,而飞瑶城的人还以为肖家和柳家集体迁居,公子那夜的疯狂一样。 一身两个性格,自此分开,一个故作遗忘,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另一个颓废放浪,恨不得溺死在烂泥里,自生自灭。 如今...不过再次变化而已... “肖益民晚上出现!”肖逸尘笑笑接道;“他没消失!” 福伯猛地转过头去,一瞬间竟忍不住泪流满面,连忙抹去,低着头不语。 在一起那么久,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他又怎么能看着益民公子消失而无动于衷!还好!他没有消失... 肖逸尘托着下巴,装似无意的喃喃道;“若我消失了,不知道福伯会不会为我哭一场...”分开的太久,他们已经无法融合了,已经完全的成了两个诡异而独立的个体,有了自己独立的灵魂,甚至感情。 福伯对肖益民的情分,又何曾分给他一点点! 这世上,只有这样一个人在乎他们啊!他的心思,他的关注,都是他们用尽全力追求的珍宝,可是,福伯却一丝都不愿意分给他! 然后,这世上就只余他一个了... 肖益民贪恋温暖,他又何尝不贪恋呢?只是,他比肖益民坚强而已,坚强的可以无视一切的温情攻势,让自己溺死在黑暗污秽里,永不忘仇恨! 不!也许不是坚强,而是绝望!若把温情当做食物,那么肖益民就经常处于半饥饿状态,但还有一点可以借来依靠存活,而他——肖逸尘,则是完全的饥饿,连一丝的温情都不敢去期待,绝望至此,又怎会期望什么? 牧哲名也好,莫玄鸿也好!他都不曾也不敢有任何的期望! “公子,老奴当然也在乎你!”福伯皱着眉头,有些慈爱的目光望着肖逸尘,若是不在乎,他又何必听他的,真的去看赤衣侯回没回来,然后陪着他去赌命! 肖逸尘轻叹一声,淡淡的道;“在乎不在乎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公子...” “福伯,晚了,一切都晚了,若是你真的有一点点在乎我,就为我拼着最后一次吧!若生,我撕毁卖身契,福伯你可以自此自由了,若死,不过这条命而已,我肖逸尘欠你一条命!来生再还!”肖逸尘微笑着淡淡的道。 福伯看着肖逸尘一脸的坚决,自知伤透了他的心,也不在解释什么,只是缓缓摇摇头,“若活下来,老奴绝不会离开公子!哪怕是没有益民公子。” 肖逸尘看着他的眼神,无奈。 他信或不信!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又或者,你当真,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