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鱼先生
第二天我起床,穿着拖鞋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报摊上头版头条大大得写着,大学教授与爱徒分遭割喉爆头。附着三张照片有两个死者打着马赛克的脑袋,还有天台上一支漂亮的高脚杯。 这是鱼先生的风格,一枪爆头,然后在狙击点留一支酒杯。真是够麻烦。如果有一天出门做事忘记带杯子了那岂不是很尴尬,难道还要回去取?鱼先生说他从不忘记。倒是我有些多虑了。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叫鱼先生,而不是叫什么猫先生,鸟先生的。他就用他惯用的理所当然的表情对着我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不在酒杯里放一条鱼,那岂不是更有风格。”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那太麻烦,而且,太傻了”他满脸讽刺的味道。 我发誓再也不会和他讨论任何关于他的问题,似乎只要我问的都会显的我很蠢,那样可真是太无趣了。不懂幽默的人类,除了喝酒他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我与他的相识是他的第一单,目标也就是他那个倒霉师傅,更倒霉的是我就这样和这个鱼先生撞单了。这样的几率事实上并不大,只是看起来得手的把握会更大些。有钱的人似乎总是很小心,而我就是他的第二重保险。 这世上的事大多都像是一场戏,人们都把自己当成是导演,事实上谁又不是被命运肆意安排的演员呢。 鱼先生的师傅是一个老手,像我们这行似乎都有好运被用完的预感,于是在我准备下手的头几天,他就整天猫在家里拉紧窗帘,晚上甚至连灯都不开。 作为一个总在狙击镜里杀人的杀手,他比谁都害怕出现在别人的狙击镜下。我在他的房子附近转悠了好几天,他确实比我们会享受生活也富裕的多,三层的小洋房露天的大泳池,还带了个小花园。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潜入杀人的方式,很麻烦,很有难度,尤其是再面对这样的同行,被反杀就悲催了。我注意到每天都有一个年轻人会在这栋房子里待上三个小时,我猜这个时候该是最难干掉目标的时候,因为要面对的是两个人,但同时也是目标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我抽了抽鼻子,这需要个差不多的计划,还要选一个最稳妥的方式。年轻人一般是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这家门口,用钥匙打开大门,再仔细锁好,再去敲响房门,大概在十一点左右会从房里出来然后离开,为了稳妥些,我把时间选在了那个年轻人出来的时候,而我就等在门口,为自己借了一辆邮局的送信车,电动的,很轻巧,作为道具在我看来也算正式了。 十一点过五分在年轻人推开房门的同时我敲响了那个大铁门,高声问道“请问这里是,xx路,xx号么,这里有封你的包裹。” 那年轻人走出来,目标并没有跟出来,只是半开着屋门连头都没露,真是够小心的。年青人朝我走过来,我突然觉得那个年轻人表情有些怪异,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次可能要无功而返。 正想着年轻人来到大门口,我正视他,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你是谁,不可能有信件会送到这里,”我心里一紧,难道被识破了么,我正要张嘴解释,只见那个年轻人又笑着接过信件,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回头冲房子的方向喊到,“师傅”。 我心里一紧,我去还是师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想放我走么。屋里传来回应“怎么了?”“这信很奇怪,上面画着一只眼睛。” 我突然很疑惑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信封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眼睛,后来我猜一定是他师傅有了一个了不得愿望,愿望这种东西就很容易变成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