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兰州之血色（1/4）

    民国二年八月十六日，秋老虎正在肆虐着兰州城，这一天的早晨也显得闷热异常。甘肃法政学堂的校门前警察突然设立了拦阻栅栏，而甘肃师范、甘肃官立中学堂的校门前也是一样。王学伊此刻站在法政学堂的门前，看着里面高举旗帜、高喊口号的学子也是感到一阵的惶恐，但是他不得不站了出来说道：“学子们，安静下来，本官有话要说！”

    学子们安静下来都在等着王学伊的言语，王学伊掉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各位都是甘肃的骄傲，理应循合理方式表达意愿，请各位学子散去，某愿代为上传意愿！”

    王学伊的话语一落，在学生中引发了一阵sao动，有些学生想到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又何必跑去都督府和议会呢？。

    不过作为学联主要负责人之一的陈瑀却站出来说道：“王大人，今我等学子主张甚是简单：要求释放蔡师等人，还言论之自由！”陈瑀的一番话说出了学子们的内心话，于是纷纷跟着呐喊。

    王学伊见此说道：“蔡、陈诸人之行举，自有律法裁处。今诸位学子呼声某已知晓，自当禀明都督，尔等可先行散去，等待复命！”

    学联另一负责人庄友林出来说道：“民国既立，言论自由，凭何锁拿蔡陈？今尔等刀兵相加，我惶惶陇上学子岂能坐以待毙？”

    王学伊听后还待说些什么，只听庄友林说道：“同学们，我们冲过去为蔡师请愿！”庄友林一番鼓动终于激发了学子们内心的豪气，在庄友林的带领下向着设在门口的路障冲去。在场的警察虽然手中拿着枪械，但是面对着这些天之骄子也不敢开枪，况且来的时候上司就三令五申不得随意开枪、不得打骂学生，如此在面对着学子们的冲卡时也无可奈何的看着学子们冲过去，就连王学伊也被学子们冲的衣冠不整，更可气的是不知道被哪几个学生给暗中下了黑脚。

    甘肃师范和官立中学堂的学生们也在学联负责人的带领下冲破拦阻涌上街头。来自法政学堂、师范学堂、官立中学堂的学联负责人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而他们的身后是近500名高举着横幅、高喊着口号的学生们。甘肃警察当局除了在学校门口设立拦阻栅栏之外，更事在一些街道要设立了岗哨。当这500多名学子行至省议会附近时被军警的阻拦在外，学子们在此纷纷高呼“民国自由、言者无罪”“蔡陈冤案，立当昭雪”等口号，表达了学子们对于甘肃省府逮捕蔡陈二人之举的强烈反对之声。

    时近中午时分，议会议长阎士璘出来说道：“今已闻学子之愿，然人多言杂，可否推选代表递交请愿书，亦是我等知晓汝等之愿？”

    学子们听后认为阎士璘说的有道理，于是各校临时推举陈瑀、庄友林、董长河、萧冉斌等12人为代表，向甘肃省议会议长阎士璘递交请愿书，提出六项要求：一、调查李案始末，公布于众，严惩凶手；二、立即无条件释放因言获罪之蔡陈诸人；三、都督张氏破坏民国，公开道歉；四、罢免王氏警察处长之职；五、从此以后不得以言随意逮捕拿人；六、禁止军警擅入学院。

    阎士璘接过学生代表的请愿书后却躲入议会之内避而不见，学子们眼见在议会请愿不成，群情激愤。各校代表当即决定改为向都督府示威游行。学子们的队伍在向都督府前行的路途不时军警包围设卡拦截，学子们冲破层层阻碍终于抵达距离都督府只有一街之隔的会馆巷。只见此刻的会馆巷，都督府卫队的士兵们在拦阻栅栏后手握长枪指向前方的游行队伍，但是学生们依然不顾危险奋勇向前，陈瑀等人直接将胸脯顶在士兵们的枪口之上高喊口号，要求都督张炳华出来问询。

    可是此时的张炳华哪敢出来，只看着站在堂内衣衫褴褛的王学伊、叶尔衡、田俊峰三人，张炳华都不敢出去。张炳华不敢出府，但是在府内堂东的大书房内却大声斥责王学伊三人，而王学伊三人根本也懒得和张炳华说话，只是沉默着。张炳华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这局面该如何破解？如果有人仔细看此刻的张炳华，会发现他的双眼已经赤红，而整个人则似乎要变成嗜血的猛兽。

    就在书房内保持诡异的安静的时候，张志行进来说道：“都督，学子们冲破会馆巷的阻拦已经逼近都督府大门了！”

    张炳华闻听此言终于将压抑着的凶狠一面暴露出来说道：“如果学子们再敢向前，就给我开枪！我就不信，红口白牙能抵得过子弹！”

    张炳华此语一出，不仅刚刚进来的张志行、就连王学伊等人也是露出震惊之色，叶尔衡赶紧出声说道：“都督不可啊！自古就没有听闻镇压士子请愿之为，如果如此，都督必成千古罪人啊！”

    张炳华怒视着叶尔衡说道：“尔等休要阻拦！就算是骂名也是百年之后的事，现在我必须让这些祸乱的学子知道厉害！”然后对着还在堂下的张志行恶狠狠的说道：“怎么还不去？难道要等着学子冲进我这都督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