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白痴!
武轻的话,将众人都是从惊叹之中拉回了神,魂医师公会的这大手笔,也的确称得上礼压全场。这种耗费了不知多少药材的丹药,或许本身价值已经不能再用财富来衡量了。 微有些颤抖地接过手中的白玉瓶,身为中级魂医师的聂昌自然是知道这枚高级升功丹有多重要。恐怕就是女皇陛下在见到这枚高级升功丹的时候,也会惊喜不已吧? 见得聂昌收了丹药,孟开也有些不舍地将目光从那玉瓶之上移开,这种层次的丹药,就算是他,也是觉得珍贵无比啊。 “会长,不过是个简单的寿辰而已,咱们有必要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吗?”回到座位之上的孟开眼色变幻了几次,终于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 孟开知道,魂医师公会原本准备的礼物,并不是这枚高级升功丹,而是在见到归阴宗落月门的礼物之后,古山才临时改变的。 而如此一枚从上三界辗转得到的高级升功丹,就这样当作礼物送给了皇室,说实话,孟开心中还是有些rou痛的。 不过古山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对于孟开的所问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头看了一眼脸色淡然的独臂少年,淡笑着说道:“看着吧,咱们的高级升功丹,今天能不能拔得头筹,还是未知之数呢。” 闻言孟开不由一愣,旋即满脸不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吧?在这凡域界大陆,还有什么东西比真正的高级升功丹还要来得珍贵?” 古山其实也并不知道沈非的礼物是什么,但身为高级魂医师的他,就是在心中有着一种隐隐的直觉,这个独臂少年,今天一定会带来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哈哈。魂医师公会的礼物虽然让人震惊,但恐怕并算不得此次献礼大会最好的东西啊。”就当孟开想要开口再问的时候,一道高声却是突然从旁边不远处传来。 孟开脸色一变。不过在他见得出声之人是那灵山王武越时,心中不由得恍然。看来这个帝国大皇子。是真的对沈非怀恨在心了,这一句话,明显就是冲着沈非去的。 而其他人在听到武越这毫不掩饰的高声之语后,登时都将目光投向了那还淡然端坐的独臂少年身上。目光之中,有疑惑,但更多的,则是讥嘲和冷笑。 长宁宗其名,在今天之前。在座的这些势力之主,估计有一大半都没有听过。而这样一个中小城池的小宗门,竟然能够抢得东首第二的尊贵位置,无疑让得他们这些实力远远强过长宁宗的势力之主们极不平衡。 而此时听到武越这明显的反话,所有人都知道好戏便要上演了。如果长宁宗不能拿出与之尊贵位置相匹配的礼物,那今天坐在这位置之上,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接着武越的话音,对面烈云宫的唐宁也是高声冷笑道:“哼,一个小小的长宁宗,又能拿出什么珍贵的礼物了?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之前想要阴沈非反被其摆了一道的唐宁。此时终于是找到了在言语之上攻击沈非的机会。在他心中,也确实如他口中所言一样,长宁宗这种宗门。是绝对不可能拿出堪比三大宗门之礼的重礼的。 何况这一次的女皇寿辰,三大宗门拿出来的礼物,都是非同寻常。这些东西,任何一件在凡域界都难得一见,就算是那武越的斩仙刀,也并非是寻常礼物。 “嘿嘿,这位长宁宗的……沈非是吧?现在大家都看着你呢,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武越此时的心中,无疑有着一种极度的快意。自从昨日在揽月楼前和沈非发生冲突之后,以他那狭窄的心胸。自然是将沈非恨到了骨子里。 此时落井下石,武越当然是不遗余力。不过他却没有发现的是,他在这边上窜下跳的时候,沈非的双目深处,却是掠过一抹隐晦的戏谑。 那边的唐宁也不甘示弱,接着武越的话头便是说道:“是啊,就让我们看看,能坐在东首第二个位置的长宁宗,到底会有什么了不得之处?” 唐宁话音落下,那个长宁宗的独臂少年,自然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看到这一幕,武越和唐宁心中突然有着一丝嫉妒,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那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啊。 诸如欧阳火上官烈等人的脸上,虽然没有像武越唐宁那样宣之于口,但也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独臂少年屡屡让他们颜面大失,能在这种献礼大会上出一个大丑,倒也是他们喜闻乐见之事。 “怎么?沈非,你们不会是没有带礼物来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可是对我母皇的大大不敬啊。”见得沈非迟迟没有动静,武越眼中的冷笑越来越是浓郁,说出来的话,又是蕴含着某种牵强之意。 对于武越这乱扣帽子的心性,沈非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次在武越话音落下之后,他却是施施然站起身来,轻笑着说道:“那便如你所愿!” 见得沈非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便即朝着上首的聂昌桌案走去,武越一愣之下,不由得冷笑道:“哼,装腔作势,等下寒碜礼物出手,本王看你怎么下台?” 至始至终,在武越的心中,都不肯相信沈非真的可以拿出堪比斩仙刀的宝物。而如果长宁宗今天只是来参加女皇寿辰的一个无名宗门也就罢了,怪只怪长宁宗这位置太过显眼,这一下就成了场中众矢之的。 加之之前长宁宗手中还有着武月女皇亲手颁发的女皇金柬,再加上今天这仅次于魂医师公会的尊贵位置,导致了长宁宗所送的礼物,必须得与他们身份相匹配。 所以见得沈非已经走向了上首,长宁宗宗主蓝清风也是狠狠捏了一把汗。虽然他已经很相信沈非了,但这种谜底还未揭开的焦急心态,却是有点难熬。 其实这主要还是今天三大宗门的魂医师公会所送之礼太过贵重了,要是长宁宗坐在这个位置,所送礼物比三大宗门或是武越差得太多的话,那之后长宁宗想要往帝都发展,恐怕都会麻烦许多。 在众人或讥嘲,或冷笑的目光之中,沈非仿若没事人一般朝着上首缓缓走去。在其靠近桌案之时,先是朝着另外一侧的武轻微微点头,而后回过头来,笑道:“聂老先生,真是好久不见。” 看着这个面目依稀,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烈云宫第一天才的独臂少年,聂昌也是有着一些感慨,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当初沈非从十岁开始修炼丹气,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震惊了整个帝都月城。以当时沈非的修炼天赋,就算是皇室的武轻和归阴宗的落天,也是有所不如。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聂昌受烈云宫重金邀请,前往烈云宫替沈非开经,那一次的经历,对于聂昌来说,也是终身难忘。 因为聂昌从来没有见过天赋如此之高的少年,就算是在开经之前,沈非的修炼天赋,都已经比一些没有开经的普通天才为高了。 对于这样一个差不多算得武月帝国第一天才的少年,聂昌的印象,无疑是极为深刻。在他替沈非开经的同时,还一度起了将之拉拢到皇室的念头。 不过聂昌万万没有想到,或许是天妒英才,那个自从开始修炼便在整个帝都名声大噪的天才少年,却是一朝断臂,从天才的神坛之上跌落,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聂昌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断了一臂注定不能再行修炼的少年,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重新崛起。而且这翻身的势头,比当初的烈云宫第一天才还要迅猛得多。 断臂能够重修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奇事,而在两年之内突破到六重小丹境,聂昌感应着眼前这个独臂少年的修为,心中在那刹那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对于聂昌的这些念头,沈非自然是丝毫不知,不过他对这个皇室中级魂医师的印象倒还不错,毕竟当初聂昌替他开经之时,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聂老先生,这是我长宁宗所献之礼!” 见得聂昌盯着自己发呆,沈非只能是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开口的时候,其右手已经是在腰间容袋上抹过,旋即一个颇大的白玉瓶便是凭空出现在其手中。 “白玉瓶?难道这长宁宗所送的礼物,也是丹药?” 所有人在见到沈非手中多出的白玉瓶之时,心中不由都是起了这个念头。只不过现在沈非手中的这个白玉瓶,却是比之前魂医师公会盛放高级升功丹的白玉瓶,要大了数倍不止。 “哈哈,沈非,难道你以为拿个大瓶子多装一些丹药,便可以蒙混过关了吗?我可告诉你,丹药这种东西,可不是靠数量取胜的。” 一直注视着沈非的武越也是一愣之下,既而放声大笑,声音之中,有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快意。眼看这个讨厌之极的独臂残废即将出丑,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呢? “白痴!” 对于武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沈非也是被激出了一丝火气,在转头朝着那大笑的灵山王瞥了一眼之后,口中也是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而在武越脸色变得阴沉的同时,沈非已是将手中玉瓶朝着聂昌递了过去。短暂的失神后,聂昌终于也是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了沈非递来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