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锦八爷

    她还在吗？这么多年，她过的还好吗？

    他不敢去想，只因他不愿去想，一想，心就十分绞痛。

    熟悉的冷香小筑，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紫檀木香，

    难道她还在这里，难道她一直守在这里，从未离去。

    可是，可是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是我背叛了她，背叛了那个如此爱我的女孩。

    他的面中又露出了一丝苦楚。缓缓道：“秦霜，你还在么？”

    正想象着，木门缓缓推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

    向小云的脸色变了，他终于还是瞧见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人仍然很美，她的神态也一如往常，难道她已逐渐忘了自己，她早已不在意当年的事？

    但既然如此，她的鬓边又怎会生出了白发？

    他想着，念着。终于，秦霜也看到了向小云。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惊讶，但随即变得镇定，温暖的笑容，缓缓走了过来：“你来了？”

    向小云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甚至不敢去瞧眼前这个少女一眼，只低声道：“嗯，我来了。”

    秦霜微笑着道：“当年你不辞而别，我知你定要有十分要紧的事，所以……所以……我不怪你。”

    向小云惊疑的抬起头来，看向她，问道：“你，你不会怪我？”

    他问出来这句话，已经后悔，只因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秦霜眼中的苦楚。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本是活力无限的时候，可是她的眼角，已逐渐显出了皱纹。

    她虽仍在强颜欢笑，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出她内心之中的痛苦。

    向小云不敢去想深夜她一个人，映照着红烛光以泪洗面，是如何的凄凉萧索，如何的孤独寂寞。

    这样的一个她，又怎么会不怪？

    他想要道歉，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仍爱着他，正当他要说出口的时候，秦霜悠悠的道：“我成婚了。”

    一丝痛苦闪过眼角，向小云的心在滴血，可是他的面上却仍强颜欢笑，道：“恭喜啊，不知是哪位这么有福气，娶了如此貌美的妻子，真是恭喜恭喜了。”

    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他心中的痛苦像千万把刀穿过。

    他心中倒还有些庆幸，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的痛苦，希望她故意这么惩罚自己，这样可以稍减她这么多年的苦楚。

    可是秦霜却连瞧都有没瞧向小云一眼。

    她微笑着说：“要不要进去坐坐，我给你泡杯茶。”

    向小云忍着道：“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秦霜点了点头，转过身走了，丝毫没有再挽留他的意思。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相爱的两个人，此刻竟已形同陌路，却知道，爱之深，则恨之切。

    向小云痛苦的转过身，他知道，这一去，此生再不会回来，可是如若不去，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心在滴血，他的人在消沉。

    如果此刻还有什么能稍解他的苦楚，那一定是酒。

    所以此刻他又回到了那个客店，一杯一杯的酒灌下肚子。

    自己痛苦，可以用酒来麻痹自己，可是她若痛苦，却用什么来缓解痛苦？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年老的长者轻轻的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要买醉，当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