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接近真相
孟秋苓从远处奔到近前,一看眼前情况:王义辛脖子开了窗,骆一凡胸口被道刺穿。 这是两虎相争、一起死亡的结果吗? 回过神来,她怒目而视跌倒在地上的舒翾尔,心里不由自主想:这个结果,难道不是这个女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白风随后才到,见此情景,也惊呆了。 先不谈落魂刀、追星剑和这个白衣女子的事,孟秋苓看到他竟然落后于自己来到这里,顿时想到:“风哥哥还是有良心。”如果不是一直追着自己,他怎么会这时候才来呢? 可是,她忽然转念又想:“也许,风哥哥能够早一步到达这里的话,这个落魂刀,还是这个追星剑,就不至于惨死在这里。” 舒翾尔坐在草地上,嘴角一丝鲜红。裙子也被血弄脏了,她整个人软弱无力,连起身,也不能够。 直觉上的不喜欢,让孟秋苓实在不愿意看到她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白风要去搀扶,孟秋苓拉住白风:“你不要去。” “她受伤了。” “那——我也受伤了啊。”孟秋苓说着,突然扭了脚似的,往旁边一歪,歪在白风身上。“我脚好痛。”她撅着嘴巴,向白风撒娇。 舒翾尔手抚胸口,轻轻咳嗽,对白风说:“少侠,你照顾你的朋友吧。” 白风扶着孟秋苓,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孟秋苓去掰白风的手,白风手指翻动,孟秋苓的动作便落了空。舒翾尔看见地上有一丛草特别茂盛,装作气虚,人往白风怀里靠。 孟秋苓气死了,踏上一步,就要用强,结果脚下一空,一只脚踩进了兔子洞,整个儿失了平衡,滚倒在地上。 舒翾尔再一次完全享有这个崭新又充满温暖气息的怀抱,哪里愿意放弃?她让自己失去所有力量似的,完完全全依靠在白风身上,以至于白风不得不先把她抱住。 那个兔子洞可算让孟秋苓把扭脚的坐实,孟秋苓一边“哎唷哎唷”呼痛,一边看到白风和舒翾尔“亲亲我我”,忍不住痛切大呼:“白风,你这就是要和我决裂的意思啦!” 白风不住口解释:“不是啊,秋苓,真的不是——”但是舒翾尔牢牢紧贴住他的胸膛,柔弱的声音喃喃道:“多谢少侠,又蒙你相救。”阻挡得他始终没法欠身。 白风本来就穿一身白,舒翾尔也着天水白一身衣裙,蓝天碧草间,二人相互偎依,即便是满心不甘的孟秋苓,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看起来委实好登对。 孟秋苓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白风放不下舒翾尔,只能光用嘴喊:“秋苓,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商量如何到有人的地方,然后给你们俩办个婚礼让你们洞房吗?”孟秋苓把自己说得火冒三丈,捡起一个土坷垃,怒砸在白风身上。 终究,白风还是把舒翾尔抱在怀中。在路上走时,舒翾尔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到底是哪三个字:“舒是师父给的姓,流火季节,一次大旱,据说那会儿死的人多,只我因为很小,喝了几天母亲咬破手指给的血,才苟活了下来,被师父捡到。师父把我带回去,不知道姓什么,看到书上‘绿柳舒眉’四个字,觉得‘舒’字最合送给我未来的人生,因此做了‘舒’姓。看到一只翠鸟从河面上飞来,体态轻柔,极为好看,然后便被起名叫‘翾尔’。” 孟秋苓一瘸一拐,还屡屡拒绝白风问候时的好心。 舒翾尔低眉顺目:“白少侠,让我下来,我自己走即可。”但是,一旦白风将她放下,她必然腿软,白风又不能就这样把她丢弃在荒野上,好在孟秋苓虽然行动蹒跚,到底还是能走,最终,还是他抱着舒翾尔,和孟秋苓同行。三个人,一起来到一个叫“长冶”的小镇。 这个小镇,距离一开始他们到达的那个镇,只有二十里地。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白风把舒翾尔抱进房间,又放在床上,英雄救美的任务总算告一段落。舒翾尔拉着白风的手:“白少侠,我还有很多想和你说。” 白风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讪笑:“舒姑娘,你先休息吧。我去前面吃点东西,再出去给你找大夫看伤。” 舒翾尔截断他的话:“我这是内伤,镇上普通大夫,未必看得了。” “那么,”白风知道自己在这里呆得越久,待会儿出去面对孟秋苓,受到的质疑将会越大,连连挠头,尔后顾左右而言他:“舒姑娘你肚子饿不饿呢?这么久没有吃东西,我想你也一定饿坏了。”说着往外走,出了门,方才回身说:“不管怎么说,舒姑娘你先休息。饭菜我会让伙计送进来。”看到舒翾尔露出为难,他想了想,尔后说:“投宿的银子,还有吃饭的钱,你都不要担心了。那个,我也不是很富足,不过,我想秋苓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看着我没钱住店,最后要流浪街头。”边说,他边觉得脑袋后面凉飕飕的。 不用看,那个女魔王此时此刻已经在不远处注视他。 白风慌忙把门合起来,转身。果然,一射之外,孟秋苓正在一棵高大的石榴树下静候。 疾奔到孟秋苓面前,白风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秋苓,是我做得不好。我应该不让你走路,到现在,你的脚一定很疼很疼了吧?” 秋苓一脚把他奉献出来的殷勤踢开。 肚子确实饿得咕咕叫,孟秋苓自己也饿得难受,所以,没有选择在这会儿发难。而是等两个人都去了前厅,吃完了饭,之后,孟秋苓回了房间,又把白风叫进去,然后让白风站着,她坐着,她昂着头,问白风:“你真的是从逍遥谷一路走到太原的吗?江湖上那些卖蒙汗药或者开春楼的,没有把你给抓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大卸八块了,还剁剁碎卖?那女的,舒翾尔,有问题,你真的眼瞎真的看不出来?她的伤都是装的,王义辛和骆一凡根本就不是互殴致死,我看,根本就是她一手包办,才对!” 别的话,白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听过罢了。最后这个指责,白风吓了一跳,忍不住替舒翾尔抱屈:“秋苓,咱能不危言耸听吗?舒姑娘是个柔弱的姑娘,她渴望别人关心她、爱护她,所以姿态做得格外多些,这点我能理解。落魂刀、追星剑的死和她有关,这一点,我不相信。” 外面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孟秋苓突然停住说话,看着窗户。 白风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却见一个花衣婆婆踽踽而行。那个“嘀嗒嘀嗒”声,则是这个花衣婆婆拐杖点地发出来的。 白风觉得这个花衣婆婆非常眼熟。 不过,孟秋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要揭穿舒翾尔真面目这件事情上。 “从白桦坡下来,你一直在我身后不远,对不对?”孟秋苓问。 白风关上窗户,走回来,装作并不知情,反问:“有吗?我什么时候一直跟在你后面的?”话音刚落,一件茶壶砸过来。白风反应灵敏,迅速侧身,并在茶壶刚刚擦过自己面前时,眼疾手快手指轻勾,把茶壶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