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耍赖又如何
千岛樱开始颤抖起来,暗暗觉得此次贸然闯入是个错误的决定,凭此阵法,绝非是他们能够跨过的,她不由后悔起来,拉着李蛰弦的袖子带着丝哭腔的说道:我们快逃吧! 李蛰弦惨淡的一笑,“逃”,似乎已经不可能了,难道她没发觉第一步棋下完之后,棋盘的边界已经腾起一道透明的幕墙了么,这道幕墙即使以玄暗行隐之术也无法轻易打破,毕竟玄暗行隐之术只能跨越虚空,而这幕墙,却是不知以何手法凝固而出的水晶,除了战胜眼前之敌,他们别无他法。 见到李蛰弦毫无反应,千岛樱顿时哭了,哭声忽然惊醒了他,他赫然想起,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营救茗惜么,怎能沦丧在此地,不行,应该还有办法的! 还有办法吗,现实似乎并不这么认为,眼下又快轮到对方落子了,下一步对方将会用车再度封堵他逃跑的路线,最后则以卧槽马彻底将死,留给李蛰弦的只有一步棋了,史上再厉害的棋手似乎也无法一步扭转乾坤,更何况,他可运用的棋子只有将与士了。 血月梅影之术暗暗释放开来,李蛰弦暗中回忆了一遍下过的所有棋路,又将每个选择推翻了一遍,模拟了以其他方式来下的结果,但反复再三尝试之下,似乎都是眼前这样的格局,结果似乎在对方第一次落子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毫无翻盘的机会。李蛰弦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忍不住想要出手,将对面那个棋手一刀砍死,这样就解决眼前危机,但只见那白影忽然暗淡起来,飘飘荡荡的在空中散开,又凝聚在了楚河之上,这下李蛰弦看的清楚了些,这白影似乎并不是个真人,只是一道虚影罢了,看来,连这棋手在内,恐怕都是这棋局阵法的一部分了,这棋手是杀不死的! 想到这里,李蛰弦微微一怔,识海之中一道闪电飞速袭过,一个念头陡然浮现而出,想道:既然棋手杀不死,但棋子却可以,方才已经验证过了,每个石像中都暗含一道秘术与通灵的魂魄,先前因为棋局的规则限制,被吃的棋子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对方下手,但规矩是人定的,自己一开始就处在不利的局面,注定是失败的,虽然棋子被规则束缚住了,但自己却是自*由之人,阵法的创建者一开始便不公平,自己为何要遵守这劳什子的规则,普天之下,能让所有人遵守的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在实力之前,一切都给我崩塌吧! 想到这里,李蛰弦顿时舒展开了愁眉,大笑一声,识海之中劫印缓缓旋转起来,其中暗藏的天人魂威也渐渐浮现而出,在他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光芒落在他身下的文士石像之上,他似乎听到了阵阵铁索断裂的声响,来不及细究这些,拔起石像他就跳出了眼前的九宫格束缚,重重的往对方那颗作恶多端的战车上砸去,文士石像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头毁灭一切的狂涌,眸光连连闪动,一道道电光从他眼中射出,环绕住了战车,即便石像后风势如何澎湃,似乎都摆脱不了电链的束缚,李蛰弦手中乌鸣鸿刃陡然窜出,趁势一刀笔直砍下,战车棋子瞬间崩裂。 他就犹如一个初学象棋的顽童一般,当陷入死局之时,便撒泼耍赖推翻棋盘,来个拒不认账,棋局阵法的创建者似乎也未料到会有这样的人出现,竟然当真被他成功了,棋盘上一个个棋子次第被他砍毁,最后,他拔起剩下的两个卒子,一步一步的送对方的帅子进入了坟墓。 而在楚河汉界附近徘徊的白影再度回到了帅位之后的基座上,当他看到李蛰弦的卒子吃掉他的帅时,出乎意料的没有怒火中烧,反而显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时,漫空散布的血红杀气渐渐凝实,汇聚成了一枚枚锋利的剑芒,随着白影的手臂挥动,竟然齐齐指向了李蛰弦,他暗暗吸了口气,看得出来,这应该才是棋盘阵法最后的杀招。 转瞬之间红色剑雨倾盆而下,凌厉的锋芒次第袭至,还未近身,浑身似乎就已被挤压到了极点,渐渐无法喘息,这样的遭遇在汴梁城前与腐生道士对敌之时也曾感受过,但即便是道士,也未曾施展出如此庞大规模的血杀之气,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凭借着黑海之力不断的抵消其侵蚀的速度,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之时,忽然浑身一轻,四周的杀气陡然消散,他收回黑海之力,徘徊四顾,只见白影忽然消失不见了,而封闭棋盘四周的透明晶壁也不知何时崩溃,眨眼之间,就恢复到了棋局对弈之前。 千岛樱也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蛰弦也有些疑惑不解,又看了看四周,这下可以确定棋盘阵法应该真的被他破解了,往前走了几步,这处平台似乎已无危险,终于放下心来,猜测的说道:或许不顾规则,当真就是破局的关键所在,那个对弈之人应该不是阵法的掌控者,而真正的掌控者,知道我们破局了,所以就叫停了那白影的报复,我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没有见到掌控阵法的真人之前,也不肯定,总之还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