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镜化无涯之术的他解

    李蛰弦曾在狱岛叶墨烨的设计之下，在识海之内修炼出一张凝镜来，事后证明，应该是叶墨烨放置在他识海中的一道影子意识，不过借此机会，他也了解了镜系幻术的真相，其实就是以意识作为镜子，借以反映出其他人意识运转之时的波动频率，借此频率将其意识在凝镜之中模拟出来，然后再将幻术加入其中，由于凝镜中意识波动频率与敌人意识相同，是以幻术施加于凝镜便如同施加于对方的意识之中，无法抵御和消除，因此造就了镜系幻术无敌之名。

    而在余晖覆盖了凝镜之后，李蛰弦忽然发现，凝镜上反映的不再只是剑客的意识波动，而是周遭一切外物的波动，原来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化作灵力来解释，沙尘乃土系灵力显化而出，阳光乃光系灵力弥漫而至，就连远处的护城河还有林中的花草，无不是五行灵力幻化而出的，而这些灵力正不断的流动着，与此同时，也在余晖覆盖下的凝镜之中呈现了出来，此时的凝镜似乎能够反射出一切，难怪当初风悠然有那么一说——此术之下，世间万物皆可复制——竟然是真的。

    不过李蛰弦还是发现了一丝蹊跷，他记得在秦皇玉棺旁时，那时叶墨烨第一次说出了镜化无涯之术的来源，并当场施展了一番，那时他施展的方式是将他人瞬移至另外一个地方，而风悠然对慕容游施展的却是复制另一个他，缘何同一秘术却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结果？

    正这般想着，凝镜之上出现了新的变化，原来反映出四周一切灵力波动的痕迹，开始现出淡淡的光影，逐渐在凝镜之上呈现出了一片真实的空间，其中便有化身岩沙的腐生道士与困在岩沙之中的李蛰弦，只是与那些风沙的光影不同的是，自己的身影与道士化身的岩沙的颜色显得更加暗淡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李蛰弦一时陷入迷惑之中，然而此时周身一痛，四周的压迫更甚，怕是万钧黑天之术已然快坚持不下去了，不行，必须尽快施展这无涯之术。这般想着，他屏气凝神，全力运转起凝镜来，将其上面的光影投射到了汴梁城前另一侧的空地之上，然而这一式着实耗费精神，脑袋仿佛被竹签插过一般的刺痛，而凝镜投射而出的光影，却只在预设的空地之上闪现了一下，随即便消失了！

    竟是失败了！李蛰弦黯然失色，莫非当真就这么结束了，十七岁的一声，何其短暂，而茗惜离了他之后，是否还能活下去了，他不敢想象，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求生的本能让血月梅影之术不断的扩散，识海半空之中的血幕一层层的叠加，宛如晚霞一般，李蛰弦丝毫不觉，再次尝试起来，然而光影仍旧无法凝实，无涯之术再度失效，不过他忽然灵机一动，心中似有所悟，暗暗想着，是了，不管是叶墨烨还是风悠然，他们尽管习得镜系幻术与迷宫之术两大术法，想必也不会如自己这般精纯，毕竟叶墨烨的迷宫之术得自于其父口授，镜系幻术偷师于慕容葭梨，而风悠然的迷宫之术怕也是偷师，如何能与自己相比，其中最关键的余晖之力，他可是分别从咫尺一阁与瀛海剑庄灵源之中获得最完整的传承，而慕容幻竹的凝镜在慕容氏一族之中更是翘楚，所以自己不是失败，而是超前了。

    李蛰弦终于明白过来了，镜化无涯之术虽然能够复制一切，但以他目前的实力而来，还达不到那种境界，甚至是凝镜上显现的一切都无法做到，叶墨烨与风悠然想必也是如此，根据眼下凝镜上自己、道士与四周之景的光影暗淡之别来看，想必其是对应了复刻的难度，景物最易，而人最难，尤其是道士的身影，最是暗淡，想必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幸好，此时他所求只是复刻出另外一个自己而已！

    所以李蛰弦缩小了余晖覆盖凝镜的范围，将其只聚焦在他所在位置的方圆百步之内，随着余晖的范围变窄，终于发现原先暗淡的部分也开始逐渐变得明亮，直到最后，虽然道士的身影仍旧有些浅淡，但他自己的身影已如之前四周景物一般，这时，李蛰弦心中忽然起了一个想法，为何自己总想着复制分身，若是能够直接从原地逃脱岂不是更好！

    这么一想，他倏地领悟了，心中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原来自己由于受到风悠然复制慕容游所施展的镜化无涯之术影响太深，以至于忽略了叶墨烨所施展的秘术，其实二者习得的都是正宗的镜化无涯之术，只是二人施展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叶墨烨先从迷宫之术中习得余晖之力，后再学会镜系幻术，甚为看重，是以施展方法自然便以镜系幻术为主，注重凝镜之变化，于是直接在凝镜之上施加外力，推动对方投影在凝镜上移动，当此镜化空间投射到外界之后，虽然两大空间完全一致，只是对方所在位置不同，但由于镜化空间乃剑客灵力催生而出，与自然而成之世界相比灵压更高，是以短暂之间更胜一筹，虚实两大空间重叠之后，压制了真实空间的灵力构造，虚实瞬间转化，在此虚幻空间之内，对方便如瞬移一般到了另一处，而当镜化空间散去后，自然再度掌控外界，但自然即便再如何真实，却无法凝聚出同等的外力恢复剑客原来位置，所以仍保持原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