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狼
夜晚的月亮放出最放肆的光，照在街道上，照进店铺。 夕阳落。黑暗的一楼客厅。沙发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天蓝的床垫。上面的人盖着暖色的被子，翻了个身：“玉廷，你以前都睡沙发吗？” 沙发的阴影中传来一声认命般的叹息：“嗯。我——阿嚏！哦，看来又感冒了。谁在这里不生病是不可能的。” 小晨“嗖”地坐起，气恼地大喊：“凝瑶也太过分了！” “是吗？”冷冷的问句。 “是的。”坚定地回答。不过，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再说我的坏话，就把你们赶出去哦！” 一 时间是4时48分。离开店还有4个小时零12分。小晨和玉廷已经被喝令起来干活。 “嘿，”小晨趁凝瑶不注意，搂搂玉廷的胳膊：“她说你们不是人类，是真的吗？” 玉廷看着他。头好大。这个凝瑶怎么能随便把身份泄露了呢？但无论怎么说，小晨现在都是名正言顺的凝瑶的弟弟——虽说是收养——早晚，他得知道的吧。 “嗯，算是。”毕竟，灵能者属于半人类，“对了，小晨，待会我去上学后，这些活儿都是你干吗？” 小晨摇摇头：“我也去上学。”说完，在玉廷不解的目光中，跑向凝瑶。 “那个，凝瑶jiejie，院长去世后，我的申请书也过期了。所以，我，我得去上学。” 玉廷额头爬上三条斜线。什么叫“得”？是你自己巴不得去上学以摆脱这些工作吧？ 傍晚。小晨出去买菜准备做饭。这项工作已经成为他的了。凝瑶结束一天的工作，在收银台台前发呆。玉廷每天会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带来不同的消息。 “学校里新来了个老师，教数学的。好像叫赫连无音还是什么……” 凝瑶一下子窜起：“你说什么？赫连无音？” 玉廷莫名地看着她，愣愣地点头。 哈哈，她找了他那么长时间没找到，他自己却送上门了！找到赫连无音，一定能找到她的儿子。这样，小时候的仇就可以报了。 “啊哈哈哈哈……” “凝瑶？凝瑶？你怎么了？” 传说笑声是有传染力的。这话的确不假。过了一会儿，玉廷也莫名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啊哈哈……凝，凝瑶……哈哈哈……你没事吧？哈哈哈哈……” 这两人的笑声一定足够怪异。以至于小晨进来时足足愣了半分钟。 二 嗯，教科书，笔记本，练习册，笔盒吗，还有……都准备好了！凝瑶穿着蓝白的制服，卷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为了找到赫连无音猫今天就去上学吧！不过，学校好讨厌啊好讨厌啊好讨厌…… 小晨和玉廷站成一排，愣愣地看着她背着书包走下楼来。她抽哪根神经了？竟然愿意去上学！在他们的印象中，她好像很讨厌学校吧？ 金.私立学院很大，从小学到高中的教学班地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宿舍楼、餐厅、cao场甚至电影院等一系列场所。小陈在一个岔路口跟两人分手，走向小学部。而凝瑶和玉廷只见走进了教室。 学校是一场噩梦！绝对！ 先不说那些讨厌的人类，单是课程就令她头痛欲裂。她不像玉廷曾经学过人类的知识，而且又爱面子所以也想学什么语文、外语、物理、历史地理、生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根本理解不了！尤其是数学，她只会数钱啊！只会数钱啊！ “你把数字当钱算呗。” 在无数次争吵之后，在无数自叹息之后，玉廷觉得凭自己的智商无法教会凝瑶任何课程，所以将其妥妥给了小晨。 “可是它不能花啊。”凝瑶无辜地说。 “你的钱是用来花的吗？”脱口而出，但小晨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钱，就是用来花的吧？于是马上岔开话题，“这个，你看，1.5元钱加上2.6元钱得多少？” “4.1元。”立即回答。 “那么1.5加2.6呢？” “呃……那个……” 小晨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溃了。 “凝瑶，我们还是不要总出来走来走去的。” 阴天。下课。凝瑶在走廊的窗边，玉廷小声对她说道。 “为什么？” “嗯，你的成绩……好吧，因此，猎妖者很容易盯上我们，而我们的能力又不是十分强大……所以……” 凝瑶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找不到赫连无音呢？ “你到底为什么来上学啊？” 凝瑶瞪了他一眼，玉廷立刻住了嘴。 阴天的风出来，带来湿漉漉的泥土和青草味，混合着淡淡的咸腥……等等，咸腥？凝瑶的鼻子动了动，血！ 她向玉廷投去一个眼神。两人立刻飞奔下楼梯，来到cao场。玉廷一把抓住了凝瑶的胳膊：“我们还是别管了。” “如果不先发制人，待会儿我们都得遭殃。”冷冷地说。甩开他的手，眨眼间消失在小路尽头。 踩着脚下的石子，手中虚空出现一把银色长刀。灵能者的本能告诉她，某只妖，遇到危险了。 献血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一丝猩红闪过凝瑶的眼眸，又瞬间消失。刀垂在体侧，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学院一角。偏僻的假山。凝瑶放慢脚步，举刀直指前方。 砰。 猛地一怔。枪声。拔腿向假山那侧跑去。 一个稻草色头发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烟，手中枪的枪管直指地上的妖。那妖，从外貌看，就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狼。子弹穿透它的后腿，guntang的液体缓缓溢出，流了一地，然而，那并不是正常的深红，而是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