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兴趣爱好广泛
1930年9月18日,张学良发表拥蒋通电,表示将派兵进行武装调停。听起来好像是劝和,但胳膊肘明摆着就是向蒋介石那边拐的。 十万东北军主力入关,在华北的冯玉祥、阎锡山腹背受敌,立刻被打瘫下去。他们一瘫,蒋就成了逐鹿中原的霸主。 人生的故事就是在恩怨情仇中不停打转。这些人都曾义结金兰,然后又一个个成为死敌,最后,蒋介石和张学良,这对最晚出炉的盟兄弟终于赢了,可惜是在内战中。 对外,其实没有一个不是输家。经过大规模内战,参战各方均“杀伤甚惨”,原有老兵几乎换了一茬,而张学良移兵关内,更为外人觊觎东北提供了乘虚而入的机会。 此时,如果还有一个真正的赢家的话,倒不如说是隔海相望的日本。时局如棋,当中国这个棋手精神和体力分散的时候,它的对手则已经悄悄把东北一角的棋子围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一场地震式的变故即将到来,因为它的出现,从此之后华夏将再无宁日。还记得“皇姑屯事件”的总策划兼制片人河本先生吗(关东军司令村冈只能算是出资炫)?当初对河本的处理决定是退出现役。军部开出罚单说穿了都是给外面人看的,对关东军高级参谋能以一己之力在东北弄成这么大的动静其实很是欣赏。 在他即将被迫脱下军装的时候,上面便派人来问:河本君之后,谁可继之者?那意思就是问,你走之后,还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善于捣乱?河本推荐了两个人,都是他的陆大新同学:板垣征四郎大佐、石原莞尔中佐。 除了土肥原,所谓的“关东军三杰”现在一齐登场亮相了。查一下个人履历,土肥原、河本、板垣、石原都是陆大校友,高考经历几乎一模一样,都经历了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这三级跳阶段。有趣的是,四个人的毕业届数(陆大)也呈梯次递增,中间都跳开两级,从土肥原开始,分别是陆大24期、26期、28期、30期。 我早就说过,日本在克隆人方面是有一套的。前三个人都可以算是那个时代日本军官的典型代表,狂妄、嚣张、自以为是、急功近利,满脑子都是冲动,根本不顾及后果。土肥原因为对兼职特务“情有所钟”,所以还经常装装斯文,但他本人除了喜欢煸风点火,做“土匪的源头”外,并没有任何能上得了台面的独立思想,对侵华这档子经国大业更谈不上有什么远见卓识。 但是石原是个例外。如果说日本的克隆人生产线偶尔也会出点毛病的话,石原算是一个。准确地说,石原莞尔是日本军人中百年一遇的奇才和怪才。举凡指望大才出世,就和想培育奇花异葩一样,除了靠老天爷帮忙外,还需要有适合其成长的土壤、环境和条件。但在东瀛军界,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具备。 有人说,高考制度真正危害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本人深以为然。同高考相似,日本军官的培养教育体系基本上是全封闭式的,而且更加唯分数论,在校分数甚至可以随你一生一世。一个有志从军的日本人,从小就必须寄宿,上军事小学“陆军幼年学校”,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就是死读书,读完书后再励志,一个比一个口气大,都嚷嚷着要把中国这些“东亚病夫”怎么样怎么样。至于政治经济外交,国内国际国外,他们既不关心,也不学习,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除了军事以外的课程,学生不想学,老师也不愿教,教学要求、考试科目里更没这一项,导致军校学生出来后都是两眼一抹黑,除了打仗什么也不懂。像土肥原,看似知识还算渊博,其实都不是学校里学的,是由于特务行当的职业需要,后期自己恶补的,因此纯属七拼八凑,用来吹牛侃大山还能骗骗人,真正的学问就别指望了。 当时中国留学东瀛的最高境界就是考取日本士官学校。从日本士官学校回国的人,平时都是两只鼻孔朝着天走路的(东北军还专门出了个“士官系”,优秀程度参见杨宇霆杨先生)。其实这只能说是日本军校中的高中,离大学还差得很远。 日本军校生的终极目标是陆军大学。这个陆军大学的门槛离地三尺三,如果不是士官学校的优等生,你连报考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考上了。当然要求的分数也是异乎寻常地高。在这样一种教育模式中生存下来的人,全面发展根本谈不上,畸形发展还差不多。加上日本人性格本身就拘谨刻板,你要克隆型的军事干部那是一抓一大把,如果想找几个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奇才怪才,那就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了。 不过我说的是几乎。 在寸草难生的沙漠里,有时还会找到几棵千年不倒的胡杨树呢,所以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奇迹总是偶尔会出现的。 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明石元二郎。 作为陆大第五期毕业生,他是土肥原们的前辈。与后来的“杰出成就”相比,其实他的在校成绩(指陆大)并不算太好。不过考陆大也跟考我们国内的大学一样,考前条件苛刻,进了门就是自家人了,并不用担心因为门门飘红而被学校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