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小四动作麻利地站起，卷起了席子，朝着潘志军这边走过來。 “走，回去化妆吃饭去。”老大说。 潘志军想，这些乞丐，真是好吃懒做，今天下午骗來的钱晚上就会吃喝光了吧！ 几个人回到出租的小屋里，老大拿出钱來，看着潘志军笑着说：“老二，你很会入戏，第一次说的话，就很感人。你今天下午的工钱是三十元，你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可以付给你。当然，我们希望你留下來跟我们一起发家致富。” “老二，留下來吧！我看你也是农村人，沒钱读书，在家里呆不下去，才跑出來的吧！你在家里种田种土的，一天才几个钱呀？沒技术，在城市找事做，沒那么容易的！”小四笑着说。 “缺德。竟然说自己的儿子摔死了！你小四也是混小子，你难道就不能凭你的劳动挣口饭吃？”潘志军在心里这样说了后，突然想到自己，自己不也在乞讨么？ 潘志军想，自己在饿的时候不也沒有想到用劳动去挣饭吃么？如果自己也放下面子进餐馆给人家洗碗打杂什么的，人家总会赏给自己一碗饭吃吧？ 我的情况不同，我是临时的，人家不会要我这样干一次就走的小工。潘志军为自己开脱说。 “老二，你不用打扮了，你的衣服本來很不错。洗把脸就可以了，一会儿跟着我们去酒店吃饭就是。”老大说。 “好吧。”潘志军应答一声。 一会儿，老大洗了澡，换了衣裤，看上去精神焕发，衣着整齐，俨然是一个老板的派头，小四却是机灵的后生，穿着得体的衣服，显出几分帅气來了。老三也换装了，看上是像是老实的而立青年。 “走吧，去吃饭。”老大说着出门了。 “老二，你胆子大点儿，只管跟着我们走，放开肚子吃，别跟人家说话，别东看西看，知道么？”老三对潘志军说。 “好。”潘志军应答一声，跟着三人出了小路。 一会儿，老大走在前面进了一家酒楼的大厅。 潘志军沒有左右张望，他发现大厅里已经坐了很多人，看样子是谁家办喜事。 潘志军此时明白过來，老大带着自己來是混吃的。潘志军用眼睛扫了下四周，发现原來是人家嫁女儿。这里嫁女是晚上的正酒，娶亲的一方是第二天中午的正酒。当然，也有嫁女的和娶亲的两家合办的。 “放心吃喝吧！我打听好了，这是两家合办的。谁的亲戚谁也不知道。”小四笑着说。 潘志军这是才发现，大门口还摆着桌子，有人收红包。不过，大门进出的人多，谁在乎谁呀？沒有送红包的人，你只要进來了，就是人家的贵客呀！ 潘志军跟老大他们占住了半桌。一会儿，这桌子上又來了几个人，坐满了。 开餐时间到了，老大对潘志军说：“老二，來，喝酒了。” 老大说完，又举着酒杯对不认识的几个人说：“來，喝酒。这是大酒席，大家都别客气。喝酒吧！” “是是是，都别客气。”几个人附和老大说。 老大俨然是主人家一样，将这桌酒席的气氛搞得和气，很活络。 才都上齐了，两包烟和餐巾纸都上來了。 老大看一眼老三，拿着一包好烟笑着说：“老三，你抽烟的，拿着，别弄脏了。” 老三把烟装进了衣服口袋。 老大又拿着另一包对那几个人说：“你们几位兄弟，谁抽烟的？拿着吧！” “有三个抽烟的呢！”一个人笑着说。 “哦！那好！这包烟放在桌子上抽，你们喜欢抽了，自己拿！”老大说着将香烟开了包，放在了那几个的前面。 潘志军不得不佩服老大的应变能力了。 潘志军吃饱喝足了。他看见桌子上的菜，心里想，妈的，昨天有这样的饭菜就好了。现在看着竟然不想吃。真是吃饱了厌食呀！ 潘志军想的，正应了那句“饱汉不知饿汉饥”。人在饥饿的时候，的确是沒有挨过饿的人无法想象的。 要不，怎么会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饥饿的人跟鸟儿争食是一样的。 老大他们也吃饱喝足了。他拿着牙签开始剔牙了。 桌子上沒有牙签呀！老大怎么來的牙签？潘志军一下沒看见，他手上竟然多出了牙签，真是奇怪了。 潘志军正疑惑着，老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牙签递给了潘志军。 原來如此！这个老大，倒是有备无患啊！ 潘志军接过牙签，老大站起來边剔牙边说：“兄弟们吃好了，走吧。” 几个人出了酒店，慢慢往租住的房子走着。 “老大，能不能先拿几元钱让我去网吧里上网？”潘志军看着老大。 “哈哈，人家说，叫花子打手铳！我看你是叫花子搞网恋了吧！好，你去上网吧！晚上去我们那里睡觉不？”老大拿出几元零钞给了我潘志军。 “我如果十一点不去的话，就不去那里睡觉了。”潘志军说。 “你不去我们那里了，是不是明天也不找我们了？”老大问。 潘志军不知道老大什么用意，一时沒有回答。他怕老大听说自己不去找他们了，不高兴，不让自己去上网。 “这样吧！我答应给你三十元的。万一你明天不找我们了，我说话就等于不算数了。还是把三十元一起给了你吧！”老大说着又开始掏钱了。 “不，不！老大。我真不跟你们一起了，我也会跟你们打声招呼的。你们这么对我，我不能不讲义气的。”潘志军连连摇手。 “好吧。你去吧！”老大说着自顾走了。 潘志军进了网吧，打开网页，开始搜寻山村的图片，或者看有关山村的新闻。他当然是不会玩游戏的。 潘志军弄了会儿，觉得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结账后，出了网吧。 潘志军走出网吧，想，去找老大，跟他们一起睡，还是去广场继续露宿呢？跟老大他们睡在屋子里总要比露宿广场好吧！ 潘志军这样想着，朝着老大的房子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