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在破房子上踢一脚
联邦首都,外海。 9艘战列舰,12艘巡洋舰挂满旗,以单列纵队缓缓驶过守序堡,在外海停船。 战舰打开炮门,一排排24磅,12磅,9磅,6磅舰炮推出舰身,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大海。 海军旗舰,凌卫号战列舰引导全舰队射击。 硝烟腾空而起,参加阅舰式的舰队如同爆发的火山群,向外喷吐火舌,震慑整个海面。 首都中央大街,在微风拂拂的宽阔路面上,到处挂着用近于透明的粗棉布做成的长方形红旗,红旗中央白圆圈里有个黑色本土徽章或是同盟星鸟,或是元首的逆戟鲸。 在元老院、元首官邸、执政官官邸的路口悬挂着更多的旗帜,象是一条汹涌的红色旗河,中间穿插着数十个繁复的纹章和军徽——在长长的旗杆顶端,一只金色双头鹰栖在绕着花环的本杜徽章上,一只头向东,看着太平洋,一只头向西,看着印度洋。双头鹰底下印着罗马体SPQR四个拉丁文字母,意思是元老院与人民。 陆军第1师受阅方队在中央大街列队而前,士兵的脸年轻、刚毅而冷峻,黑色皮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声响。步枪上了刺刀,枪尖泛着寒光,就像钢铁的潮水。 狂热的人群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向陆军官兵致敬。 傍晚,游行队伍点起火把,战鼓模仿炮声,乐队在震天的鼓声伴奏下吹奏着军乐,他们的嘴里高唱着新编和古老的歌曲,他们的长统皮靴在马路上喀嚓喀嚓踩出了有力的节奏,他们高举火炬、军徽和纹章使聚集在人行道上观看的人们的欢呼声变得分外热烈。 女性手舞足蹈,不停举起右臂向军徽敬礼,有人微笑,有人大笑,每一双眼睛里都充满着泪水。她们的感情比他们更激动。 荷兰驻联邦高级商务员克拉斯·费尔哈赫怀着另一种感情观看游行,他关上窗户,在日记中写道:“火海流过了中央大街,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不祥的预感看着它从联省共和国使馆楼下经过,狂热的游行队伍后面,有一个幽灵正笼罩着这个国家。” 1万个火炬在元老院前的广场上汇聚成火的海洋,火把映红了夜空,学生和士官生狂热地喊着血与土的口号。 整齐的阅兵队形,红色的战旗,铿锵的军乐,黑色的制服和闪亮的皮靴,在任何时代,人们都会轻易爱上这些东西,轻易。 多达百人组成的管弦乐队奏响,低沉压抑而又坚定的主旋律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阴森。 元老院宽阔的大阳台上,守序与梅登在晚风中并肩而立。 梅登握着酒杯的手在颤抖,喃喃自语道:“此时此刻,为什么我竟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执政官先生,说出你的感受。” 梅登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你还记得伊柳塞拉海战最后一幕吗?” “当然记得。西班牙船长阿佐尼亚满脸是血,靠在战舰的桅杆上,大声说道他在地狱等着我们,随后扣动了扳机。” 梅登抿下一大口酒,“从那时起,很多个夜晚,我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什么样的噩梦?” 梅登偏过头,定定地看着守序,“我与魔鬼订了契约。” 守序嘴角弯起,先是轻笑,接着是哈哈大笑,“执政官先生,你是说我们放出了一头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