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诀别
“你这个家伙，给我老实点！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搞暧-昧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林琳不满地道。 洪枫只能赔笑地点点头：“不敢不敢！思佳，你过来一下，我有句话要交代你。”说完就走出了餐厅。 李思佳看了看同样疑惑的林琳，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林琳的面说么？洪枫，我也有事要交代你，你现在是林琳的男朋友了，你也看得出来，她已经喜欢上你了，一门心思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辜负她！”作为好朋友，思佳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过度参与的话，林琳会对自己起疑的。 洪枫没有答话，脸色严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佳，我只能拜托你。好好照顾林琳，不要让她做傻事。” 洪枫话一说出口，思佳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错，这就是一直让自己不安的原因！如果洪枫只是简单地离开几天，甚至是抛弃林琳，以林琳的性格，也只是去找洪枫说清楚而已。林琳会做傻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洪枫死了。想到这里，思佳的眼泪也冒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说不清楚，事情很复杂，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我和你说，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林琳对我的感情，如果你想办法的话，过些天就会淡了。在此之前，你要尽量拖住她，不要让她知道我死了。呵呵，你们都要好好的，永别了！”洪枫笑了笑，转过身。他不打算再去和林琳告别了，直接去车库提车。 “不要走！”思佳从后面抱住洪枫，“你不要走，不走的话就不会出事对吗？你死了的话，琳琳会伤心死的！事情总还有挽回的余地，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对不起！”说完这句，洪枫轻轻推开思佳，径直走往车库。 擦干泪痕，思佳回到餐厅。林琳正焦急地在餐厅里走来走去。洪枫特意回避她，她也不好过去偷听，但是有事回避她，让她开始焦虑了起来。倒也不是吃醋，而是昨天的那种不安又涌上来了。思佳一回来，林林就跑了上去：“佳佳，那个家伙呢？你……你刚才哭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洪枫他想非礼我，太讨厌了！”思佳的声音有些沙哑，强忍住悲伤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让林琳知道，不然她真的会做傻事的！ “啊！怎么会？！”林琳有些不敢相信，“他在哪儿？我去找他算帐！” “不用了！”思佳拉住林琳，“我也没事，他去取车，待会就要和宁jiejie一起离开了。以后再说吧，现在找他他也没脸见你不是？”林琳本来就喜欢胡思乱想，第一次有喜欢的人，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容易患得患失，表现出来就是爱吃醋。而思佳知道她的缺点，用这样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让她不至于发觉洪枫的事。 林琳撅起小嘴：“哼！那个家伙太不让我省心了，到处拈花惹草，也不顾忌我在，就对我的好朋友下手。等他回来，我要好好地调-教才行！” “呵呵，你呀！你不适合谈恋爱，因为你爱起来太危险了。”思佳叹息着说。这点上，林琳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这也是洪枫放心告诉自己而瞒着林琳的原因吧！ “好啊，现在你就来欺负我了！等你也谈恋爱，我也要取笑你，你等着吧！”林琳不服气地道。 思佳笑了笑附和：“好好，我等你来取笑我！” 邹宁吃好早餐，走了过来：“琳琳，思佳，我要走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琳琳，对不起！” “对不起？宁jiejie为什么要说这句？”林琳问。难道你已经打算要抢我的男朋友了么？ “没什么，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邹宁说完，就走出别墅。洪枫的车已经开出了别墅，邹宁走了过去，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佳佳，枫和宁jiejie都好奇怪，你感觉到了吗？”林琳看着邹宁的车离去，问身边的思佳道。 思佳点头：“恩，是有点儿……” “而且，我还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我们，当然，不全是感情方面的事。”这是女人的直觉。 “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有作业没完成吧？我们这几天好好学习，等过几天，洪枫他……回来了，就清楚了。”他，还会回来么？他，真的会死么？思佳紧紧地闭上眼睛，怕眼泪流出来被林琳发现端倪。 林林点点头：“恩，也是，好久没专心学习了！新学期枫也会去的吧，呵呵！” ********* 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洪枫带着林琳走到昨天夜里就订好的房间。3303室，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房间。因为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了。至于特地开房间，洪枫自然也有打算。在这里做事别人不会知道，就比如杀人啊什么的。这样的事不可能在林家做！ 邹宁坐在床沿，看着洪枫。 洪枫笑了笑：“何天浩死了，邹阳也死了。。” 邹宁咬住下唇，不一会儿眼泪就冒了出来：“为什么？洪枫，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我的哥哥啊！你说的，我以前最珍贵的，难道就是这个？你这个杀人魔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洪枫面无表情：“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完成你的委托，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你眼里别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动不动就杀人……”邹宁瘫到倒在床上，没有气力，还在流着眼泪，“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我？可是我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难道你想要我的人，还要我的心吗？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为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不以杀人为乐，我很尊重生命。我只是更好地帮你解决问题，我不求得到什么。假如你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他们突然死亡，你还能抱怨什么？这，就是命运！”是命运，命运不就是这么运行着的么？发生一些什么事，没有意义，却不断地使人悲伤，最终归于无限的麻木的微痛与淡哀。那样随机地发生，无法阻止，不能逃避。 “洪枫，让我做你的妻子好吗？”邹宁看着洪枫。她不懂这个人。也是，自己才认识他不久。可是，因为自己的一个请求，他杀了两个人，其中也包括自己喜欢过的哥哥。他拥有诡异而又庞大的力量，就像神仙一样，可以随意决定凡人的生死。他杀人的手段是不科学的，所以科学检测只会是自然死亡。谁也奈何不了他，不可能抓他，让他为杀人而被杀。 不管怎么说，杀人是不对的。剥夺别人的生命是要有恶报的。不过这恶报只是怨念，是精神意志，无法作用于实体。所以，那些刽子手们还活得好好的。自己家族、别的家族，都杀过人，或许不是用手，但就是杀了。何天浩杀过人，邹阳也杀过人，所以他们被杀了。但洪枫也杀了人，所以他得死。杀了他，然后再自杀，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见洪枫不说话，邹宁接着说：“许诺给你的东西，不给你的话，心里总不安。我的身体是你的，所以，洪枫，作为一个丈夫来疼爱我吧！” “何必那么麻烦？你不是想杀了我，然后自杀么？何必要那么复杂？”洪枫的语气出奇地平静。 邹宁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对啊，你是神仙，你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我杀不了你，多么可笑啊！杀死自己哥哥的仇人就在眼前，作为meimei怎么也该为他复仇。他杀过人，所以他死了。你也杀了人，怎么不死？你是神仙，所以游离于世俗的法则之外对吗？神仙就可以杀人，就可以剥夺人的生命对吗？” “不是的！”洪枫变得严肃，“没有那回事，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死神也不行！这是最原始的规则。但，有生命的不只有人啊！如果要追究，人害死的生命不计其数。当生物互相剥夺别的生物的生命时，这个规则就被破坏了。我杀他们，就像你们杀死鱼、畜一样，难道这样也要付出代价吗？” 是……这样吗？邹宁眉头深蹙。那么大自然呢？它杀人不也是这样吗？一场海啸、一次地震，可以杀死几十万人……洪枫说得对，一个人，杀死多少条鱼都不犯法，所以大自然也没有违背法则。自己要追究就是走极端了。总有一种生物可以执行人类的死刑，他们就是神仙。神仙可以执行那些该死的人的死刑，这叫神罚，这就是报应。至于谁来惩罚神仙，大家不知道，这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可是，他是我的哥哥。他死了，你知道我的爸爸mama多伤心、多难过吗？就是作为他的meimei，我都不能放过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就是人的亲情，你不会懂的！” 洪枫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邹宁，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懒得跟你讲。你既然知道你爸妈会难过，你就不要自杀，不然你爸妈真的会崩溃的。你要杀我，就来好了，你这个固执的女人，我跟你说什么都是说不通的！”洪枫从怀里拿出一柄小匕首，“这是诛仙剑，我不是神仙，只是个金丹期的修真异能者而已。你用这个，完全可以杀了我，而且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是剑杀的我，你没杀人，所以你不用自杀。这剑只能用一次，用了就会消失，不会留下证据。” 邹宁流下眼泪，拿着剑，咬着牙：“洪枫，对不起，我必须为我哥哥报仇。放心吧，你死之后，我会一辈子视你为亡夫，为你守节的。”邹宁意念一动，剑仿佛有灵性一样，直插洪枫的心脏，狠狠刺入。 正中主动脉。剑消失后，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洪枫面无表情地闭眼、倒地。鲜红溅了邹宁一身，也染红了铺在地上的毛毯。鲜血很快就流干了，血液的腥味让邹宁作呕。邹宁泪如雨下，轻轻喊出：“夫君，一路走好！虽然你永远消失了，但我会一直是你的妻子，虽然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却是我活着的意义。邹宁已经和你一起死了，活着的是洪枫的妻子，我为你而活。” 处理好现场，邹宁清洁了一下洪枫的尸体，自己也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抱着洪枫走出宾馆，开车回邹家。 邹家和何家同为右京的大家族，两家继承人同时离奇死亡，这对右京的冲击很大。不过上层完全封锁了消息，所以也就只是家族之间知情而已。两家的丧葬仪式很简洁，为了不引起轰动。两家的关系业已破裂，只是两位继承人均为自然死亡，暂时还没查出与对方有关，所以两家也没有大动干戈。 邹宁抱着洪枫的尸体回到邹家，见到女儿过来，邹向东和古新迎了上来。邹向东脸色凝重，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而古新的眼睛都哭肿了。 “哥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事情已经发生，爸爸mama节哀顺变。”邹宁眼泪滑过脸颊，亲了亲洪枫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我的丈夫也死了，帮我再准备一副棺椁吧！” 气氛更加凄清、肃穆，虽然好奇这个已死的年轻人的来历，但是死者已逝，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况且正值多事之秋，儿子还未和自己诀别就去了。中年丧子的悲痛已经让两人无暇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