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北境。

    雪皑皑，乌云常积，屏障般的阻绝阳束射下，增添刺骨寒冷。

    北境至北，天山山脉白雪皑皑，积雪不化，如冰龙盘旋于浩瀚大地，隔绝南北。

    天山山脉，阻绝南方大成与北方北熊，是南北的天然屏障。

    山脉绵延，至东海于西尽的黑林，似绵延千里，可山脉中央，又一阙口，这阙口是南北境唯一的入口。

    阙口处有两城，大成的陵城，北熊的托乌刹城，两城期间，是长有一青葱小草的草原，只是在冬的渲染下，草原的青葱小草早就覆盖起了冰末。

    草原之南，北境至北，陵城。

    陵城有四万军士，一万马匹，高耸绝壁般的城墙，宽厚如小山山脉，城门由干木所制，表面镀上石铁，非千军砸千锤而不可坏。

    凌城内，一队队军士自城门而城堂的大道往来巡练，两侧有演练场，有箭场，可更多的是铸造兵刃的炉场。

    炉场吹火拉箱，铁锤锤击的锤声此起彼伏，掩盖铁匠的喝声。

    铁匠赤裸上身，其上肌rou块状凸出，暴露青筋随着抡锤锤击而狰狞变化，每一锤击，铁锤上便会出现各式光芒。

    内力，覆盖于铁锤之上，淬炼其铁胚更加得力。

    大成北境的铁匠，每一位都拥有后天初期之上的实力。

    一炉场，有一位四五十岁，粗壮的汉子抡锤淬炼身前的原铁，身旁有十数位学徒注视学习。

    这时有位身着将铠的将军步履如虎行，气势迫人。

    常无夜，北境统领二十万境军的镇北大将，先天后期，北境第一将军。

    他面色严肃，如墨浓黑剑眉紧蹙，嘴角下勾。

    他走到那粗壮汉子身前，沉声问道：“陆匠，一万兵甲制造的如何？”

    周围的学徒连忙后退，低头无言。

    粗壮汉子却不甚理会，神情依旧专注，抡起铁锤锤炼铁胚，铁胚也逐渐成型，常无夜抿嘴静等，也无催促之意。

    少时，粗壮老汉放下铁锤，拿起一旁的毛巾往身上一搭。

    身前站的就是常无夜。

    “陈判没有和你说，老汉一副铁甲都没练？”

    粗壮老汉眉头一竖，右手抓着毛巾重重下砸，脚下猛蹬一步，踏至常无夜身前半尺之地。

    他面孔正对常无夜，沉厚的声音响起：“一万长枪，一万军甲，三千铁刀”

    “老汉只做了五千长枪！”

    他说着，浑身气势一长，如火内劲刹时沸腾。

    臂膀粗壮，虎背熊腰，一站直身，却要比常无夜要高上不少。

    常无夜双眸漆黑，肃峻的望着眼前的老汉，他名陆松，是北境三州炼铁最强的铁匠，放眼天下，怕是只有铸剑山庄才有几名铸剑大匠能与之匹敌。他能作为北境的铁匠，还是与先皇有交情。

    常无夜沉声道：“下不听上，何罪？”

    身后又一偏将，上前说：“杖责五十”

    “杖何在？”他沉声道。

    身后的人递上一木杖，他接过，重重往下一砸，那木杖便断裂。

    他又跨出一步，抓起炉场一铁棍。

    铁棍环绕内劲，重重砸在年有五十的陆松宽厚的背上。

    砰砰砰。

    五十杖后，陆松面色铁青，并未说话。

    常无夜最后一杖砸完，手一翻，又重重一插，便把铁棍插入地面，肃声高呼：“全城加紧训练！今后，食减三成，练箭减少消耗五成，日后，吾与尔等同吃住！”

    “是！”

    将士怒吼而起，踏踏的脚步声整齐沉厚。

    “陆松，命你三月内铸造五千长枪，一千刀，五千铁甲！”

    周有一学徒，低头连走几步上前，抱拳道：“将军，北平已半年未运铁，一月未成运粮草军饷，仅靠北境三地，根本不足提供五千长枪，千刀，五千铁甲炼制所需的铁！老师，老师也实属无奈！”

    陆松面色难堪，并未多说，杖打并未伤其根本，他难的，是炼铁。

    没铁，他又怎么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