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次知道江湖险恶的小皇帝
内房，一扇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 屏风内，吴大夫正严肃的替陈掌柜清理隐私之处上恶臭发脓的硬块，硬块有大有小，极其难以清除。 他的额上豆大汗滴落下，双手各持一银色消毒小刀，手上功夫稳健，有序不乱，面色如常，倒是身旁的学徒面色难看欲呕。 恶心，他当学徒几年，也见过不少留恋青楼妓坊而染上毒病的人，可还真没见过如此恶心的，发臭流脓，令人作呕。 那陈掌柜平趴于木床，面露愉悦，居然还享受起银刀的挑动。 “好了” 将最后硬块剔除后，吴大夫用手袖擦拭额上的汗滴，将银制小刀丢进一旁铁盒子，对学徒嘱咐一声：“替吴老板穿好衣服，伤口用黄粉外敷，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便快步走出去，面色略微难看，烂到这种地步，根都烂的不像话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途经李掌柜时，躲在屏风外的李掌柜挥袖轻捂鼻子，小声道：“陈掌柜的病...治好了？” “好了...只是”吴大夫先是点了点头，略微迟疑，开口道：“好是好了，可是陈老板的病是累年积累，怕是已经治过多次，现在我还能治好，只是陈老板沉沦青楼妓坊，若是又染上毒病...那我也没法子，掌柜的，你和陈掌柜关系好，还是提醒一下” “治好了就行，其他的别管那么多了” 李掌柜颇为不耐的挥手，心里不以为然，病治好了就行，不能根治更好，陈掌柜的病一日有复发的可能，那他始终会再次求到自己身上，届时又能提一些要求，岂不快哉？ 这次他便打算用了这个人情，药铺右侧为一孤儿院，由皇帝所设，无论他出多少价钱都不肯搬，他也没法子，这次就让陈老板帮个忙，找个法子将他们赶走，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唉，好吧” 吴大夫见李掌柜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叹了口气，走向大厅，临机又顿住，回身望向李掌柜：“掌柜的...外面那女孩儿犯得是血管里的毛病，若是一味的吃猛药虽然能一时止住病情恶化，可并非长久之计，这药不能多吃，否则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加重病情。” “管那么多干嘛！”李掌柜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左右环顾，见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声呵斥：“那贱民迟早都得病死，虽然死的快，可总好过疼的死去活来！” “还有，你可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说我们用了猛药，尤其是那小子，小小年纪，身上就有股惹人讨厌的气息！” 这贱民最是令人讨厌，身无半两，却总喜欢生病，病了也倒罢了，何必要来求医问药？ 资费付不起，还总是跪在门前哀嚎，把良和堂的名声都搞臭，还害得他不得不请城巡喝酒吃饭，将这些贱民抓回大牢，找个名头按上罪名，又找了几人送几幅锦旗才把名声给整回来，这一来二去又得花不少钱。 想到自己无端端就要损失一大笔钱，李掌柜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大骂出来：“这样的贱民，累人累己，还不如死罢了，趁着现在少年还没回来，也别给她服药了，等明天那少年回来，便轰他二人出去，若不回来...送去妓坊，还能换回点补偿，这一个下午花在她身上的钱，都足足有四两了！” 他刚说完，忽觉屁臀被人踹了一脚，巨力传来将他了个狗吃屎。 吴大夫一惊，一眼望去，明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欺人太甚！” 明华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其上青筋暴起。 他见内堂有细琐的谈话声，便进来一看，正想询问小小的病情，却听见李掌柜大肆说他们是贱民，恼怒之下，从怀里掏出十两纹银，扔到李老板的身上，还不忘道：“把药方和药拿十份来，还有把我的玉佩还来！！” 李掌柜趴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如同肥猪趴地，哼吭两声爬起，见到踹他的人是明华后，怒气一起，也不顾地上的十两纹银，大声骂道：“你这贱民，莫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儿，是你老子我的地盘，就你这十两？若你现在把钱都交出来，带着你这贱民滚远，你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说时，他望向明华鼓鼓的衣怀，想也知道其中不少银两，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哪里来的，可总得捞上一笔，否则这一脚岂不是白挨了？ “岂有此理，书中有写到令人生憎恶的小人，可今日方才见到过小人的真面目！” 明华怒极，这时屏风那头传出脚步踏踏的声音，而后陈老板快步走了出来，面孔流出轻松之色，只是不知为何，总透露出一股子的恶心。 “李掌柜莫要生气，这等跳梁小丑也惹不出什么事，唐郡六品督查官正是陈某的好友，经常与某同塌而睡，只要某和他说上一声，给这贱民安上一个罪名，到时如何拿捏他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这贱女...陈某到是有个主意，这唐郡大大小小的妓坊陈某都清楚，其中就有不少供苦奴发泄的低等妓坊，将她卖去，想来八岁女童，有不少人会感兴趣。” 陈掌柜笑起，手里依旧把玩那明华的玉佩，眼睛一瞟，又见到明华丢在地上的纹银，不屑道：“十两纹银？殊不知抵一还二的规矩？借了十两，便得还二十两，想要回玉佩？呵呵！” “先将玉佩还来！”明华强压怒气，又从怀中掏出二十两，砸在地上，沉声道：“二十两已到，先将我玉佩还来！” “二十两？你这小子哪来的二十两？” 李掌柜一惊呼，眼中尽是贪婪，连忙捡起，那陈掌柜眼中略微诧异，却并无太过在意，只是摇头一笑：“二十两？当初此物可是抵了一千两，你要换回，得拿两千两，否则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