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交易

    到了。

    苏夜月抬眼望去，却见这座高大巍峨，尊贵恢弘的宫殿，绵延足有数里。两旁满是灰尘的兵俑列队足有数千。

    大殿门口挂着一尊鎏金牌匾，上书：阿房宫，三字。笔锋凌厉，若刀剑兵戈，煞气流露。

    “宣，域外修士，觐见……”

    悠长的声音穿过层层深宫，传到门外。似乎早就知道苏夜月这时会到一样。

    “有趣。”

    苏夜月在蒙恬身后跟着他缓缓踏上台阶。

    八十一阶，寓九九至尊之意。

    台阶都是用一整块汉白玉砌成，每一层都雕刻着不同的异兽图画。象征百兽臣服。

    中间足有丈许大小，通体圆润晶莹泛光的墨玉嵌入，刻着一条盘绕嘶吼的狰狞黑龙。

    “我没有感觉到臆想中的气息。”

    苏夜月蓦地止步，站在殿前悠悠出言：“长生不死丹，炼制失败了？”

    “世上真有长生不死吗？”

    随着殿内一阵轻叹，足有手臂粗细的红烛接连点亮。将幽暗的大殿映彻敞亮无比。循声望去，苏夜月见到了说话的那人，身着白衣，若贵公子般，略显苍白的皮肤带着几分阴森。

    “长生不死不知有没有，但长生不老却有。”

    苏夜月扫视一番，随着蒙恬一同入殿：“阁下，公子扶苏？”

    “正是，有区别？”上首中位，那名俊逸的青年笑了笑，站起遥遥一揖，示意其位置在殿中间与他别无二致的桌案。

    “前者，可万世永存。后者，死而不老。”

    青铜酒樽举起，湛蓝色酒水随着动作散发出浓郁之极的酒香。饮下，若冰线一缕自喉间直入心肺。舒爽之意在胸腹迅速扩散。“好酒！”

    再看桌上，除却酒水以外，别无他物。似乎有些空乏。

    此时，蒙恬已经将手中玉盒呈上。扶苏打开见到两团颜色不一的小球，不由挑了挑眉毛，讶异道：“何物？我自中感受到一种别于阴煞的浩然，宏大气息。”

    “神。”苏夜月笑了笑。

    扶苏闻之不由动容，眼眸收缩，目光若剑一般锐利。

    “你，想要什么？”他不相信对方借口见面礼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会没有图谋。

    “第一，我需要知道，在你们，或者说之前的岁月中，修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练气士，还有所谓传说神话的具体信息。我不需要猜测，臆想，而是事实，真正的事实。”

    苏夜月不是个善于绕弯子的人，确切的说，他没有很大的耐性去兜兜转转，竖起一根手指沉声道：“第二，我很好奇，你们为何在这地底数千载？若是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想，咱们可以合作一次。”

    “去，整理信息，交于这位客人。”

    扶苏指尖不断在桌案上敲击，清脆若绵长小调，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流露出思索，斟酌的表情。

    大殿中，随着扶苏皱起的眉毛，逐渐陷入沉寂。宫娥侍女带着一缕青烟，缓缓飘出殿门。不多时，偌大的宫殿便仅剩扶苏，苏夜月二人相对而坐。

    “可。”

    扶苏眼眸恢复焦距，举杯颔首：“此阵，是父皇集天下奇珍，聚奇人强者布下。意在遮掩天机，逃得轮回。而现在父皇等重臣皆陷入沉眠，吾等守护周围避免有差池变数。故而才千年如一日没有出阵的想法。李斯曾言，时机未到，不可妄自行动。挑衅天地意志即若自取灭亡。”

    “那么……”苏夜月表情终于凝重，用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与其对视：“现在时机到了吗？”

    “……或许。”

    扶苏目光微闪，沉吟片刻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可能吧。不知合作是什么？”

    苏夜月笑了，对方看似没有答应，但心中已经下意识放下了些许戒备：“你们若要走神道，那么自然需要大量生灵来膜拜，供奉，信仰。若要他们有敬畏之心，那么你们自然要做正面人物。但如今我发现，你们好像缺了反面人物。”

    “兹事重大。我要考虑一番。”扶苏眯起眼睛，并没有松口。

    “真是，一位伟大的帝王。起码在凡俗王朝之中，此等人物亦是万中无一。”

    苏夜月看着对方向后走去的背影，表面不动声色，但心底对于嬴政此人平添三分佩服。

    距今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已经沉睡了两千年之久。但一路上观察蒙恬，王翦，甚至方才的扶苏。言语中对于嬴政亦是无比崇敬，遵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