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

    胖子藏私不少，不久又交代了，这里的宿管是他表舅，他被悄悄安排到1班宿舍，和秦昊住在一起。另外两名舍友一个叫曹海，一个叫胡越，都是附近村镇的，四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开始忙碌起来。

    宿舍内乱七八糟的，前辈留下了各种纪念品，破鞋、臭袜子一小堆，废纸遍地都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经过半小时的大扫除，宿舍内干净了许多，秦昊始终记挂着还钱的事，拉着胖子出去找银行了。学校对面就有一家农行，此刻秦昊正呆立在自动取款机前。

    胖子疑惑道：“咋了？”

    走的时候父亲不知所踪，也没留便条，根本不知道密码，秦昊尴尬挠挠头，“忘了跟我爸要密码！”

    “试试呗，先试你的生日，不对再试你爸的，但是只能试两次，三次错了机器会吃卡，实在不行哥先借给你。”胖子经验老道，在一边指点江山。

    “我先试试吧。”秦昊也没抱多大希望。

    “080508”输入自己生日代码后，直接进入菜单窗口，果然是对的。按了下查询余额，一长串数字跳出来，秦昊再次愣住了。四个0一个1，一万元！对于别的家庭来说不值一提，秦昊自小就没见过多少钱，自己的私房钱一百元都不到，在他的印象中，家里真的很穷，连一件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话又说回来，有电器也没用，根本没电。）

    “父亲......”秦昊双眼朦胧起来。

    五年前的一天，秦昊只有三岁，身高刚达到一米，两腮rou嘟嘟的，非常可爱。忽然，一股rou香扑鼻而来，只见父亲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只烤的金黄的野兔，撕下一条后腿递过来，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秦昊开心的抓在手里，刚想咬一口，兔腿突然消失了，转眼父亲也消失不见，四周迅速昏暗下来，秦昊惊恐的大喊道：“父亲，你在哪里，父亲！”

    “昊儿！”父亲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秦昊顿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天蒙蒙亮，刚才原来是场梦，对啊，父亲怎么可能会笑呢。当时只有三岁的秦昊就是这个想法，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

    哐当一声，两个绑腿扔在地上，父亲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天亮了，起来跑步！”虽然一个只有3斤，可那时自己毕竟才三岁啊！父亲手中拿着细细的枝条，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秦昊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迅速起身，布满伤痕的手臂拿起绑腿，乖乖的跑出小木屋。

    这些伤痕，就是前几天动作稍慢，被细枝条抽的，虽然很疼，不过消的挺快，时间久了也不会留下疤痕。被抽的效果立竿见影，本来他行动懒散，几天下来，只要看见树枝，条件反射的就会加快速度，谁没事想被抽呢！当时年幼的秦昊真的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这样对我！真的好疼！好累啊！

    天空泛起鱼肚白，别的孩子都在温暖的被窝里熟睡，秦昊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林中奔跑。“跑了半小时，离家够远了，歇会吧！”秦昊一屁股坐在白桦树旁，脑袋靠在树干上。忽然莫名的一阵心慌，嗖的一声传来，秦昊避之不及，胳膊上挨了一下，“哎呦！”疼的他跳起来，撒腿就跑。一想起父亲那阴沉的目光，秦昊顿时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偷懒了，没快速跑足规定时间绝不敢休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三餐基本都在林中奔跑。刚吃过晚饭，秦昊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头扑倒在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感觉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半个月以来每天如此。父亲鬼魅般的出现在床边，一把将秦昊提起来，缓步走出小屋，将之塞进大木桶里。

    太难闻了！

    秦昊顿时熏的眼泪直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弄得浑身瘙痒难耐。秦昊真的很想爬出去，可惜精疲力竭，他只能默默忍耐，直到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父亲还没来，看来今天醒的略早。秦昊伸个懒腰，顿时感觉满血复活，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气，心中思量着，“那讨厌的药水还有点用嘛！”。

    秦昊像只灵活的野兔，穿梭于密林中，速度大有长进。以前跑十几分钟就气喘吁吁了，今天已经跑了近半小时，还是体力充沛。

    “难道又是那破药水的功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绑腿越来越重，渐渐的又加上了护臂，每周一次的药水澡慢慢变的舒坦起来，本来刺鼻的味道不再那么难闻，皮肤也不瘙痒了，有种酥麻的感觉，就像是按摩。秦昊憋了一口气，连头都闷进水里，惬意地吐着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