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权病危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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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儿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不时地做着梦,梦见两个模糊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却又似乎总在她的眼前晃荡,是阿玛和额娘吗?她坐起来,手心握着脖子上的玉佩,为何一闭眼,便是这般景象,阿玛和额娘,虽然在她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可是她却从不觉得他们陌生,如今得知如此大仇,更让她觉得,阿玛和额娘一直都不曾离开过她。芷儿起身,将头发盘好,套上鞋子,推开客房的门,走出去,她不放心方权,爷爷身体不佳,方才还喝了那么多酒,不知是否睡得安稳。靠近方权住的客房,在门外,听到了方权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起伏不断。方芷儿心里一紧,站在门外,轻声唤道:“爷爷,您睡了吗?”回应她的还是咳嗽,芷儿暗想,难道爷爷睡着了,是在梦中咳嗽的?也对,适才喝了那么多的酒,想必也是沉沉入睡了。她正欲转身,听到屋里传来杯子打碎的声音,清脆地划过深夜的宁静。方芷儿本能反应地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她依稀听到地上粗重的喘息声,“爷爷——”她唤了一声,摸索着到桌前,点亮煤油灯,只见方权倒卧在桌下,桌子上的茶杯翻倒在地上,成了参差不齐的碎片。芷儿慌忙扶起方权,方权嘴角边淌着血丝,手心里也盛着血块,“爷爷,您醒醒呀!”她轻轻地摇动着方权的身躯,何时起,爷爷消瘦得只剩骨头般了。在她的记忆里,方权就是一切,陪伴着她长大,疼爱着她,严厉地传授她武功。如今,她感觉这天一般的方权,似乎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她抱着方权,惧怕地哭泣起来。夜里提着灯笼巡视的家奴见到客房这边有亮光,便过来,见到此景,也慌乱起来,吓得一路小跑,找杨虎去。杨虎喝了些酒,睡得正香,家奴在主房外唤了很多声,只见林屏娘披着外衣,一脸怨气地出来,“老霍,你唤老爷做甚?”“夫人,不好了,老爷的客人出事了。”家奴把方权昏迷的事告知林屏娘,林屏酿听罢,赶紧回屋,摇醒杨虎,将家奴的话转告,不好气地怪责,“你看你,尽惹些事端来,这要是死在我们家多不吉利呀!”杨虎横着脸喝叱了一句:“你胡说什么,方兄就像是我的兄长,你别在那里叽叽歪歪的。”他胡乱穿好衣服,夺过家奴手里的灯笼,吩咐家奴前去寻郎中,自个往客房奔去。林屏娘自嫁入杨家,杨虎对她可是百依百顺,何时如此呵斥过她,她心里开始埋怨起方权爷孙俩。但毕竟方权是客,还是得去看看,她唤来丫鬟,也随去了。杨虎把灯笼丢给随后赶来的丫鬟,“侄儿,这是怎么回事?快,先将方兄扶回床上。”家奴们赶紧上前抬起方权。“我夜里来时,爷爷已是这般了。”方芷儿站在杨虎的身后,看着家奴打来水,帮方权抹干脸上和手心里的血迹。林屏娘冷眼看着,心里不时地嘀咕着:真是犯煞,来了个犯病的。这老爷也真是,像这样的人,早打发走不就得了。家奴带着赵郎中气喘吁吁地赶回来,赵郎中在京城有些名气,仍是杨家镖局的常客,镖局里的人一旦有啥病痛之类的,都是去请赵郎中。赵郎中朝杨虎和林屏娘作了个揖,打声招呼。“赵先生快替我兄弟诊断。”杨虎心急如焚。赵郎中坐到床前备好的凳子上,为方权把脉,只见他眉头紧锁,不停地摇头,接着又翻看方权的眼皮,细观面色。“杨镖头,你兄弟,已病入膏肓了,怕是无回天之力了。”赵郎中一脸惋惜地站起来。“赵先生,你医术高明,一定有法子的?”杨虎急得满脸通红。赵郎中摇摇头,“病人脉象薄弱,气血不通,且,顽疾多年,体内有中过剧毒之象,虽曾解过,却依有残留,如今仍牵扯到肝肺,才会导致常年咳嗽不止,药已无用之方了,镖头早作打算吧。”赵郎中辞别后,屋里寂静一片。方芷儿呆呆地站着,脑海里只有赵郎中的话。杨虎仰天长叹,“没料到十三年的相逢,却是这遭!”方权虚弱地醒来,杨虎上前拉着他干枯的手,眼眶湿润起来,不能自语。“杨兄,不必难过,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方权舔了舔干燥的双唇。杨虎内心难以接受故人病危的消息,起身,不敢相视。方权一脸的淡定,人固有一死,他饱受多年的病侵,早已身心乏惫了,只是他唯一牵挂的是芷儿。“杨虎,你可否与知儿留下,与我说说话?”方权望望众人。杨虎挥挥手,众人皆退下,林屏娘安慰了几句,也和丫鬟离去。“来,孩子,坐到这里来。”方权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就像桌上的煤油灯,就快燃尽了。方芷儿坐到床上,俯到方权的胸前,她很害怕,一种从心底无力的恐惧包围着她。方权抬起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答应老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慕容家的每一个人,活下去。”芷儿眼泪奔溃了,“爷爷,我答应您,我会好好活下去!”杨虎哽咽着说:“方兄,我会照顾好侄儿的。”“杨虎,其实她是个女娃,我怕江湖险恶,才让她女扮男装,她叫方芷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这可怜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跟着我长大,如今我也走了,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我把她交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你能答应我吗?”杨虎从方权口里得知芷儿是女儿身,并不惊讶,他从第一眼见到芷儿起,就觉得她不像男儿。他紧紧握着方权的手,点点头,“只要有我杨虎,我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从今,我杨虎就是方芷儿的叔叔!”方权欣慰地笑了,他知道杨虎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才会带着芷儿投靠于他。“芷儿,你要好好活着!”方权喃喃地说着,合上眼,睡去了,他的手,不曾离开芷儿,一直放在芷儿的头上。芷儿不愿抬起头,这种手心的温暖,她怕一起身,便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