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逐出镖局（2）
“姑娘，请露出伤口。”赵郎中温和地说。芷儿惊讶地望了望他，这个赵郎中真是了得，一把脉就知她受了重伤，芷儿顺从地解开衣裳上边的衣纽，露出白嫩的右肩，右肩上，有到长长的剑痕，伤口深得几乎见骨。芷儿敷上的药粉，在裂痕里，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已凝结成一块块。赵郎中医者父母心，直摇头叹息，“姑娘，太不爱惜自己了，伤口如此深，你这药粉无效呀，虽止血，却不能疗伤。倘若不及时，这右臂，怕是会废了。”“那就有劳赵先生了。”芷儿冷漠地望着门口，这伤口算什么，她一定要把慕容家一百零六人的伤口，一剑一剑地还给仇人。“那姑娘可要忍着点了。”赵郎中出门唤丫鬟打了盆干净的清水，用银针将凝结的药粉挑出来，让丫鬟用水把伤口上的污血和残留的药粉擦干净，芷儿疼得揪紧被子，紧闭着双唇，强忍着伤口再次裂开迸血的痛苦。赵郎中见丫鬟清洗干净了，拿来一块干净的棉布，压在伤口上，很快，鲜血染红了棉布，剧烈的疼痛让芷儿的眼泪直掉。“姑娘，疼就喊出来，会缓解一些，这血，必须要流的，冲了污血，用药才见效。”芷儿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可以忍的，先生——不用管我，下药吧。”赵郎中敬佩地看了她一眼，从出诊的箱子里拿出几瓶金创药混合在一起，涂到另一块棉布上，将一粒乌黑的药丸放到芷儿的口里，“咽下去，有帮你提气的功效，我怕姑娘体质单薄，无法承受。”芷儿吞下药丸，赵郎中用银针封住芷儿的至阴xue，防止血崩。接着把棉布上的要放在煤油灯上，用火烤热，示意一旁的丫鬟帮忙按住芷儿的手臂，“姑娘，我下药了，要忍住。”说罢，将烤热的棉布压到剑痕上，炙热的药让伤口的疼痛加倍，芷儿无法控制地仰起上身，虚弱地喘着气。赵郎中帮她包扎好后，洗干净手后，叮嘱道，“姑娘可真是坚强，这段时间要少动，免得伤口裂开，三天换药，老夫到时再来。药方我再给镖头唤人去抓。”“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芷儿轻轻地从苍白的嘴唇里吐出这句话，她一直用尽力气去支撑着自己与疼痛相拼，如今，已乏力了。赵郎中轻轻叹了口气，他医治伤者无数，却不曾见过一个姑娘家伤及如此，仍可淡定无事。丫鬟收拾好屋子里的东西，帮芷儿盖好被子，随着郎中走出去。杨虎正在门外等候，一见郎中，就赶紧迎上前。“先生，我侄女伤得怎样？”杨虎特意支开武昊，他觉得芷儿的伤，并非是她口中说的那般。“镖头，姑娘肩上的剑伤口很深，几乎见骨。”赵郎中捋捋胡子。杨虎皱皱眉头，“照伤口看，可是自伤？”“从伤口的方向和深度来看，不是自伤，应该是他伤。”“我今日要出镖，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先生前来换药了。”杨虎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赵郎中的手中。“镖头客气了，请派人前来取药即可，这上药换药的事，我自会顾着，那我先告辞了，镖头一路顺风！”赵郎中作揖离去。杨虎有些担心，既忧他不在家，夫人对芷儿冷落，又愁芷儿是何人所伤？方兄呀，你们爷孙俩到底对我隐藏了什么？照理说你离京十三载，芷儿又是初到京城，不该有仇人！杨虎百思不得其解，唤住刚才在屋子里帮忙的丫鬟，“玉环，方姑娘受伤的事，不可告知夫人。”丫鬟唯唯诺诺应下了，她一想到方芷儿肩上的伤口，就有点害怕，那么细皮嫩rou的皮肤上，竟然承受得这般血迹淋淋。“爹，赵郎中走了吗？方meimei怎么样了？怎么会受伤？”武昊从院子里走过来，关心地问。“昊儿，芷儿是自己练剑伤到自己的，不碍事，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你娘刻薄了她。”杨虎自知林屏娘对芷儿不满，所以叮嘱着武昊。武昊瞪大双眼，“爹，您是说，她也会武功？”“这有何惊讶的？是我没告诉你，她爷爷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剑客，你爹的这条命还是她爷爷捡回来的。”杨虎边说边往内屋走去，他要去打点包裹，准备出镖了。“爹，那以后我们镖局又多了个帮手了，既然方meimei会武功，也可以随我们出镖呀？”武昊一想到以后在枯燥的赶路上有芷儿的相伴，就兴奋起来。“乱来，芷儿仍姑娘，哪能随我们这些男子！”杨虎训斥道。武昊不敢多言，只好在一旁站着。“镖头，弟兄们都在门外了。”家奴前来禀报。杨虎点点头，“让他们等等，我一会就去。”“老爷，这次路途遥远，你切要多加小心呀！”林屏娘将收拾好的包裹递给他，担忧地叮嘱。“夫人放心，我自会小心。只是夫人，芷儿身体不适，你就多担待一下，待她好了再唤她干活。”杨虎交代着。林屏娘见杨虎即将出门，怕他牵挂家里，赶紧迎合“老爷，家里有我呢，既然是你旧交，我肯定不会待薄她的。”“有夫人这话，我就放心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让她在我们这里安心住下吧。”杨虎语罢，便朝府门走去，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更不喜欢让兄弟们久等，这镖局里的每一个兄弟，都是随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林屏娘和武昊送走杨虎，林屏娘黑着脸问武昊，“你爹说那丫头身体不适是什么意思？她爷爷才死在我们家，她也要死在我们家吗？”“娘，方meimei是受了点皮外伤，爹已经让赵郎中来看过了，说是自己练剑时伤到的。”武昊扶着林屏娘，解释着。“练剑？真是野丫头，活该，你去把她给我找来，既然是皮外伤，那就能干活。”林屏娘霸道地吩咐。“爹说让她好好休息，先养好伤。”“现在你爹外出了，家里我说了算，昊儿平日也常有练武受伤，还不是照样出镖，难道那野丫头还是娇生惯养不成？”林屏娘发火了，也不等武昊说话，就径自往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