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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章开始,写两个十五年后的小故事。

    正月初三,像往年一样于福生四兄弟一起回老家给舅爹、舅奶拜年,六年没回老家看看的于善也跟着爸爸一起回去。

    “舅爹新年好,舅奶新年好。”

    “这是老二福阳家的吧,好多年没见都认不得了,帅气精神了很多。”

    “毕业了吧,于善。”另一个来舅爹家拜年的远房亲戚问道。

    “2015年毕业的。”于善面带微笑的回了句。

    “他现在不得了,年薪20万,网上都贴出来了。”于善三叔于福平自豪的补了句。

    “我家这个侄子在市政府里工作,以人才引进的。”于善四叔于福才也说了起来,这一次于善总算是为老于整个家族争光了。

    “那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呢?”舅爹好奇的问了一句。

    “呃,目前主要是为企业家和技术人才服务,解决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于善很认真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说着,像一个很乖的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然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在那讨论着于善和他那一辈的孩子们。

    于善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悄悄的找爸爸要了家里的钥匙,瞅准时机离开长辈们的视线,回到十多年没住过的老家。

    老家,进城后习惯叫农村的那个地方叫做老家,但在城里租的那间房子永远在心中也成为不了一个家。

    房前的那两亩地长满了高大的樟树,甚是雄伟,但却遮住了阳光,让冬天变得有点阴冷,但是夏天一定凉快极了,那条护院渠早已变成水沟,于善站在那回想起小时候一幕幕:满水渠的鱼、甘蔗、桃树、无花果和香气四溢的桂花树。

    于善扶着院子门上的锁,不确定是否已经锈的能不能开,凭着十多年前的印象从一串钥匙里选出确定的那把,打开了,又兴奋又期待。

    院子里种的四颗樟树让这栋房子并不觉得破败不堪,穿着皮鞋西装的于善轻轻慢慢走着,独立式大厨房mama忙活的身影、爸爸修建新厕所时的笑容、超爱布满太阳花的大花台、台阶前按死蚂蚁的小于善。

    来到大门前,看着小时候需要踮着脚才够得着的大门锁还在,没有锈迹,看不出是经历了近二十年的风雨。

    锁还是那么的好开,进来后大桌子、沙发、壁画、床也都在。

    善善最喜欢的还是二楼那个平台,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一览无余,多希望自己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安静而又惬意。

    抬头望向远方,看到了清水生产队大概的方向,呆呆的望了好久。

    已经四个月了吧,从最开始恨的咬牙切齿到现在都差点忘记。

    哦,不,怎么可能会忘记,只是不再细细回忆罢了。

    “凭什么?”

    于善真想把自己所有情绪都拿出来,对着蓁蓁说这三个字。

    但于善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

    他怕自己会哭,怕蓁蓁会哭。

    只好微笑着装作不在意。

    “于善。”老于在门口大喊。

    “哎,爸爸,我在楼上。”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于善被爸爸的声音拉了回来。

    “哦”

    老于也爬上楼来,清扫平台上成堆的枯树叶。

    “这树叶要扫走干嘛?”于善不解的问,他反而觉得枯树叶的衬托更美。

    “树叶放这里堆着,下雨了水就走不掉,时间长了房子就会漏水。”

    “哦”

    “爸,这个地不就是水泥做的吗?”于善指着大厅的水泥地。

    “这个是的啊。”

    “那你东门那个房子就别贴瓷砖了吧,就搞成这个水泥地一样。”

    “你不是在讲笑话吧,你看过哪家新屋不贴瓷砖的?外人来你家还不笑死了。”

    “哪个会笑呢?讲句实话,这个水泥地可好?至少没瓷砖屋那么冷,也没瓷砖那么不耐脏吧。”

    “大不了你就多花点精力,把这个水泥地铺的更亮一点,更平整一点,不知道有多好看,最主要耐脏,不然一天到晚都得拖地。”于善叽叽喳喳的又补了一句。

    “中是中的啊,但现在家家户户都贴瓷砖,你装修不贴以后想贴都贴不中了。”

    “那就不贴。”

    “你讲又不算,以后你结婚丈母娘来看婚房连个瓷砖都没贴,看你怎么办。”老于诙谐了一句。

    “东门那个房子是你们住的,我是不可能在那个房子里结婚的,你放心。”

    “又在讲孬话了,我们老了随便在哪里住都行,东门那个房子就是买给你的。我和你mama只能为你搞到这一步,后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于善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所以才会去做年薪20万的工作,白天忙成狗,晚上拒掉一切聚会回家,吃一碗清汤素面,然后静下心来追逐梦想。

    想起蓁蓁说的一句话:“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成苦行僧一样,你那么有能力,就不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有色彩一些吗?”

    于善真的怕这样细细回忆起来,奈何蓁蓁已经完全融入进自己的生活和梦想当中。

    吃过午饭,于家四兄弟带着于善回到城里,直奔于福莲家,第二桌麻将搞起。

    本来于善他们这一辈的人也可以搞一桌掼蛋之类,奈何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于耀人不在,于安和于海又当兵去了,凑不齐,那就去看看读高一的葵香写作业吧。

    “哎哎哎,你在干什么呢?”于善一进门看见萧勇专心致志的在草稿纸上飞快的打着草稿,而葵香却和弟弟水才玩闹得不亦乐乎。

    “于善哥哥。”水才一下子跑过来抱住于善。

    “没干什么啊。”葵香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看看勇子哥哥在那专心帮你解答题目,你就不能在旁边看着啊。”于善故作很生气的样子,恶狠狠的推了一下葵香的脑袋。

    “我看好几遍了,不会做。”葵香一下子委屈起来,在她眼中最钦佩的就是于善哥哥。

    “不准你欺负我jiejie。”水才一脚踢在于善身上,而在水才眼中于善哥哥最好欺负了,拳打脚踢都没事。

    于善此时火死了,这8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再给于善身上留下过脚印,除了水才,每次见面都用脚。

    于善又没办法,打又不能打,只好直接将整个人扔到旁边的床上,不想和他有纠葛。

    “不会写也要看着,萧勇是在教你怎么做哎,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啊。”

    “哦。”

    “我上学的那些年哪像你这样的,请教同学或者老师题目时,先要看别人在不在忙?不忙的时候把笔、草稿纸准备好轻轻的递上去,然后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听着。”

    “我们那时候也是的,哪像她们现在这样。”坐在一旁总算把题目解出来的萧勇说了一句。

    然后萧勇在一旁认真的讲解起来,于善看一眼,的确讲的不错,讲解的草稿都用很正式的格式,正如六年前于善辅导萧勇一样。

    好一会儿,萧勇才讲完,正准备翻下一页标红的题目继续做继续讲解。

    “萧勇,你歇一会。”于善拍了拍萧勇的肩膀说道。

    “葵香,这道题萧勇哥哥讲得怎么样?懂了吗?”

    葵香点了点头,不知道于善哥哥为什么这么问。

    “那好,你现在把这道题目重新按照考试一样做一遍,然后讲给我听。”于善顺势把萧勇用的草稿纸折起来揣进口袋。

    “啊?”

    “啊什么啊?快点。”于善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会了啊。”

    “我又没说你不会,你再重新做一下,加深印象,然后讲给我听。”

    只见葵香立马犯了难,不知如何下手,在那拿着笔苦思冥想刚刚萧勇哥哥说的。

    “我刚刚听了,萧勇哥哥讲的非常好,你要做不出来你就惨了我告诉你,给我好好写。”于善很严肃,一点笑容也没有。

    “哦。”于善只是表哥,但葵香必须照做。

    “葵香这个物理怎么样?”于善转过头问萧勇。

    “我感觉还没入门,她现在受力分析都还不会。”萧勇放下手中玩游戏的手机说道。

    “葵香啊,萧勇讲你物理到今天都还没入门哎,你怎么搞的啊。”

    只见葵香一脸无辜的抬头看着我。

    “葵香你讲,这几个哥哥当中是不是萧勇最憨厚老实的?”

    葵香点点头。

    “那萧勇哥哥讲你物理还没入门,你就真还没入门,再讲你到今天连受力分析都还不会,搞什么搞?”

    “这个好难,我们老师没有教。”

    “你别当你哥哥没上过高中物理一样,高一上学期就教了受力分析。”于善相信自己和葵香的关系,就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沟通。

    “受力分析好难,好难学的哥哥。”

    “你别和我说这个,你们班这次有没有人考九十分以上?”

    “有几个。”

    “那不就行了嘛,赶紧先给我把这道题算出来。”说完于善就走出房间吃点东西,看看mama打麻将。

    “mama,赢没赢?”于善凑到mama耳边小声的问句,其实于善不关心mama是赢还是输,只要mama玩得高兴就行。

    “你mama啊,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牌都没开。”于善二姥于福红说道。

    “真的啊?”于善偷偷地笑着。

    刚好这一局结束。

    “善善,来打两牌。”正准备搓麻将的mama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赶紧起身拉着于善坐下来。

    于善会意的笑笑。

    “mama,你看可以,不能讲,我按照我的方式来打牌。”于善对mama说。

    第一牌:自摸万事。

    第二牌:清一色。

    第三牌:没胡。

    第四牌:自摸万事。

    第五牌:杠上开花。

    于善最喜欢自摸的那种感觉,停牌后每次都很激动的摸牌,如果中了就狠狠地往桌上一砸。

    不知道是转运了,还是怎么地,五牌就把mama输了两个多小时的钱全扳回来了。

    “mama,你来打吧。”

    “你再打两牌。”

    “手气已经转过来了。”于善笑着让开。

    “哎哎哎,你打出去的牌怎么能往家里收呢?”于善四伯于福才开始调侃了。

    “你这打的什么麻将,简直把我搞糊涂了,又暗杠,又想把打出去的九筒收回来,你到底想怎么搞?”

    “我暗杠啊。”

    “哦,暗杠后看打牌打错了,又想着收回去,哪带你这么打牌的?你就应该先暗杠,然后再出牌。”

    原本是这样一个情况,善善妈摸牌打牌后,看到自家有四个五筒就暗杠了一张,一摸发现是九筒,而刚刚打出去九筒。如果刚不打九筒现在就停牌了,所以善善妈想把刚刚打的九筒收回来,才有了这一出。

    “难怪我下午和你一样,到现在也没开几牌,你这哪里是在打麻将,从这里摸一张,又从那里摸一张,然后又把打出去的牌(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打出去的)也抓回来,坐你下方的人还有活路?”于福才一边说一边模仿着。

    “手气不好就让儿子打,哎哎哎,你这又从哪里抓墩子呢?”于福才继续调侃时发现善善妈码牌时又抓错了墩子。

    “抓错了。”善善妈尬尴的笑了笑,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出错了。

    “昨天晚上也是的,炸胡;给我们逮到了吧,听老二讲超市里的人经常拿东西吃,但你连一颗糖都不敢拿,怎么一到打牌你都敢炸胡,我真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

    “在超市里吃东西被逮到真要开除的,打麻将不就是胡来胡去,能胡到就是本事。”善善妈顺着于福才的话说。

    其实关于炸胡这件事,于善也清楚,的确很有炸胡的成分,因为昨晚于善也在mama旁边,有一铺从开始就没连起来。

    “下次坚决不坐你下方,搞死人。”于福才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怎么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打麻将过程中这才是最好玩的,互相调侃,于善也在旁边偷笑着。

    过了一会,于善好像想起什么事,转身进了葵香房间,看见葵香正和水才玩着什么,虽然还坐在桌子旁。

    “题目搞出来了啊。”

    葵香看到于善哥哥进来了,就坐在那低着头,不说话。

    于善翻了翻葵香的草稿纸,想想萧勇也才刚读大一,本来不想再关心弟弟meimei学习的于善,想想还是再管一次吧。

    “你很让我生气,知道吧,过来,坐这里。”于善招呼葵香坐到床边来。

    “我差不多已经十年没有接触高一的课程了,所以我没精力也不想再和你讲每道题目应该怎么做,今天我和你说说学习方法吧。那首先就和你讲讲关于不会做的题目应该怎么办?”

    “在不在听啊?”于善笑着摸摸葵香脑袋后,大声呵斥她,其实就是想让她集中注意力听,但又不想吓着她。

    葵香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不是说受力分析你不会嘛,你给我抽一个星期的时间,首先从课本开始看,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看,做课本后面习题,不管你认为多么简单都给我去认真做;把基础训练后面的题目重新做一遍;再挑一本辅导书去看,重点看上面的例题是怎么做的;最后把你考试什么的错题都拿出来抄在一个本子上,每道题目都给我把之前是怎么做错的写出来,再写两种以上的解题方法。整个过程我有两个要求,一是看完例题后,用东西把解题步骤遮住,自己重新做一遍,必须自己动手去做,然后作对照;二是不要给我偷懒,解题步骤越详细越好,不可以偷工减料,哪怕是特别简单的也不要在头脑里口算,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按照我这个方法做,保你以后遇到受力分析的题目都会做。”

    “哦,对了,后天不是在我家里吃饭嘛,你到时带一支笔,一个厚一点的本子,我那电脑里有我读大学时总结的学习方法,你去给我把它抄下来。”

    “有多少?”葵香听到厚一点的本子,就犯难了。

    “估计大概抄下来应该要三十来张纸吧。”于善故意轻描淡写的说着。

    “啊?哥哥,真的啊。”

    “难道还是假的啊,你应该知道我读高中时,数学从来就没有低于130分,物理有我在,就没人考第一;有一次全县统考,我考97分,全县第一;而且那时候我根本没钱买辅导书,就靠这套学习方法。”于善又开始嘚瑟了。

    “学习成绩好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题海战术的人,的确考试经常能考高分,但只能说经常,题海战术的人最大缺点是不稳定,特别是面临大考时,如果心理素质不好一紧张就会砸蛋。还有一类是有自己学习方法的人,就像我,玩玩学学,照样考高分,大考小考都一样,这里最关键的就是学习方法,至少在数理化这块,我的学习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切,狗屎,你不还是就考了一个二本学校嘛。”一旁的水才嘟着嘴冒出这句,人小鬼大,就是想气、想逗于善哥哥。

    “你丫的,我真想把你往死里打一顿。”有时在一个人嘚瑟的时候,被旁人浇了一盆冷水,会很生气的,就像现在的于善,很生气水才对于善这么无礼。

    “水才,你知道于海、于安哪个敢跟我动手动脚,他们哪个对我不是毕恭毕敬,他们哪个我没打过。”

    “于海、于安哥哥和我一样,都特别敬佩你。”看到于善哥哥有一点生气了,葵香在一旁插了一句真心话。

    “水才,你实在是和我不亲,至少没于海、于安那么亲;我也不太清楚你爸爸mama到底怎么看我,不然像你这样我遇见一次打一次。”

    “哥哥,你放心,打他不要紧,你不知道我mama有多喜欢你,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回来做作业,mama都和我说要以哥哥你为榜样。平常他们几个哥哥来,mama从来都不让我跟他们玩,要我在房间里好好写作业;你来了,我怎么玩我mama都不说我;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有一次你带我去新一中去玩,我mama一句话没讲就同意了,于海哥哥他们带我出这个门,我mama都不给。然后我爸爸就更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把我爸爸领导家女儿介绍给你了,所以讲哥哥你放心,你怎么打都不要紧。”葵香在一旁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