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交手
听说死亡前的几秒钟总是格外的漫长，这是因为人的大脑在这种危险时刻，会本能地忽视时间，会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来。 哈利现在就是这样，在他眼中，所有物体的运动都被放慢了，他能清楚的看到溅射而来的弹片，能看见黑衣人体内的鲜血一点点的喷出，他甚至有了种错觉——他能完美躲过这次爆炸。 可这是不可能的，哈利冷静的想。 在这种时刻，他格外的清醒，他明白自己的身体根本跟不上思维的指令，若是真的相信错觉，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过往学过的魔咒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浮现，一个个方案被模拟出来，又被一一否定，哈利曾经想过用幻影移形——但是时间不够，他离死亡只剩下不到一秒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调动魔力。 他该怎么办？ 哈利压下不断涌出来的焦躁感，迅速筛选着可行的方案……最终，一个制造陷阱的魔咒被他翻了出来。 “窟窿现！”哈利迅速将魔杖对准地面，施法之后在他脚下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窟窿，哈利开始往下落，下落的同时哈利又对着自己正前方施了个魔咒。 “障碍重重！” 这个魔咒并没能让弹片停下来，但它多少改变了弹片的轨迹，使得大多数的弹片避开了哈利藏身的那个窟窿，哈利也因此安全下来。 站在魔咒制造的窟窿里，哈利大脑一片空白，危急时刻大脑高速运转的副作用在此时显现出来，不时出现的耳鸣给哈利带去了很大痛苦。 外面的动静已经渐渐停息，只剩下火焰灼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缓了一会儿之后，哈利深吸口气，将漂浮咒用在自己身上，晃晃悠悠地从洞里出来。 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涌现纷乱嘈杂的影像，就好像哈利过往的全部记忆，都随着这次魔咒的检索被激活了，争先恐后地刷着存在感。 在这种情况下，哈利对魔力的控制有些力不从心，他在落地时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稳住身形后不由苦笑了一声——巫师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优越感，在今天让他吃了个大亏，也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可笑他还想着脱离西泽尔单独行动——可实际上呢？ 只是一个人就险些让他把命赔上！ 哈利清空多余的想法，专心对付眼前的情况，他越过爆炸的地方来到黑衣人身前，不出意外的发现黑衣人已经死透了，但是他的眼睛还睁着，就好像是死不瞑目。 当然，也有可能是哈利的原因，他对黑衣人使用的‘统统石化’这个魔咒，在死前作用到了他的身上，使他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哈利忍着恶心翻了翻黑衣人的尸体，发现身上的东西大都被爆炸破坏了，但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一个小巧的通讯耳机，和一张贴身存放的照片。 照片已经被血污模糊了，但还依稀看得出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哈利默了一下，将照片收了起来。 至于那个耳机——虽然小巧，但构造却颇为复杂，哈利一时半会没研究出来怎么用。 但接下来也用不着研究了，因为哈利在窗口看到了至少三四个黑衣人在往这边移动！ 得马上离开这里！ 没时间细想黑衣人为什么会往这里移动，哈利第一时间重新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并且又加上了一个无声无息咒。 临走前，哈利看见了那个被自己弄出来的窟窿，于是朝那边丢了个恢复如初——他得消除这个痕迹，不然到时候无法解释。 这一次，哈利吃足了过度自信的亏，尽量不与他们照面，三米之内的距离都会被他列为危险距离，所以倒没有黑衣人察觉到哈利的离开。 直到完全离开了那一片区域，哈利才有时间查看西泽尔所在的方位，用魔法稍一感应，哈利便确定了方向，快速而无声的接近。 哈利到的时候，西泽尔正在和三个黑衣人交手，地上躺着一个身穿正装的年轻男子，这就是那位马卡斯侯爵了，他穿的正装正是侯爵的规格——一件红色丝绒外套，帽子上镶有三行半貂皮，冠冕上装有一个银环，上面带有四片金叶和四个银球。 这才是参加宴会应有的穿着，像西泽尔那样的简直就是异类！ 哈利站在外围观察了一下战局，这时候西泽尔身上的隐身咒已经失效了，但是他随之便气馁的发现，竟然是西泽尔占了上风——他对付一个黑衣人都吃力，没想到西泽尔同时被三人联手还能不落下风，果然是实力的问题吗？ 但是西泽尔也并不轻松，他已经受伤了，左边的肩膀中了一枪，鲜血顺着胳膊蜿蜒流下，哈利虽然很少见血，但也知道这种枪伤要尽快处理，不然可能会伤到神经，影响左手的灵活。 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哈利寻了一个较远的距离，准备远程支援——他本就不是近攻的战士。 现在的情况是，西泽尔和黑衣人的弹药都已经用光了，废弃的手枪被他们丢在一旁，弹片散落了一地，足可见哈利到来之前战局的激烈。 西泽尔右手握着一把细长的刀，哈利一开始有点纳闷——进来的时候，他并没见西泽尔带着这把刀，但是当他瞥见一旁倒地的马卡斯之后，眼尖的从他身上发现了刀鞘，这才明白西泽尔是夺了马卡斯的刀。 而那三个黑衣人手里的武器都是匕首，虽说双方的武器都是锋利至极，但是毕竟一寸长一寸短，他们并不敢冒然进攻，往往是两人同时进攻，用不要命的打法缠住西泽尔之后，第三人再伺机而动，像个刺客那样一击即退。 这样的打法让两方都不好受，三个黑衣人固然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他们自己也已经是满身伤痕、性命垂危了；西泽尔就更憋屈了，这样以伤换伤的打法……他们不要命，他可在乎着呢！ “该死的哈利，到底跑哪去了！”西泽尔不由低低骂了一声，说好了跟在他身边的呢！ 被西泽尔惦记的哈利，此时已经找好了角度，咒语也已经一触即发，在黑衣人进入他视野的瞬间，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顶端发出——哈利最终选用了比较保险的昏迷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