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追凶
我刚洗完脸和换上衣服,“老爷,人到齐了。”门外传来苏朗央青声音。 “这么快。”我忙开门出来,院子里十几个猎人齐刷刷眼光投向我,每个人肩上挎着杆枪,手里牵着一条狂燥吠叫猎狗。 我站在台阶冷冷瞟了他们一眼,沉声吩咐:“去,你们马上出发,在今天太阳落山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那个烧山犯人。” “是。”他们弯腰齐声回答。我暗暗心惊,只是点一杆烟的功夫里,人和狗消失都无影无踪。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谁呀?”我躺在床上发问。 “老爷烧山犯人找到了。”是管家扎西偏初声音。 我一把抓起衣服和枪就往外奔,“前面带路,老子要活剥他的皮。”我跳上马背叫道。 马蹄溅起水沟里的水淋湿我的裤脚,我冲到寨子中央停下,“就是这家。”扎西偏初下马顺手一指,我发现一间矮土墙爬在地上。 我上前一脚就把那扇小门踢烂成四分五散,几个随从提着枪跟着冲进来,屋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点松明。”我喊道。 房顶挨着我的头发,里面光秃秃一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有,一个女人直躺躺睡在那里,火塘边一个男人像个呆子眼睛直直投向我。 扎西偏初凑上来小声说:“老爷,这家男主人是个疯子,女主人是个残废,只能用手拖起全身爬。”“什么?”我一时也愣在那里说不出来话来。 这时门里钻进两个匆忙慌张的壮汉,一进来就倒在我面前就磕头,“老爷,求求您高抬贵手,有什么事请责罚我们。” “你们是这个地方人吗?”我翻眼盯了一下。 “是。老爷我们是您的佃户。”俩个人一起抬头回答。 我抬手给他们每人一马鞭,“为什么不在山上打火?”我大声骂道。 “大老爷,我们刚刚从山上火烧眉毛赶下来,之前给管事告假同意的。”其中一个人抬起头解释,我放下鞭子指着屋中两人问道:“这两人?”“回老爷,这两人是我哥和他老婆。”其中一人赶紧回答。 我瞟瞟空荡荡房屋,张嘴问道:“你们有老婆孩子吗?” “有、有。”两人都抬起头回答。 我脑袋里转几圈,开口说道:“那这样,我限你们明天之前搭起木料房,将你哥关在里面,不能留一扇门窗,只能开个送汤端饭洞子,拉屎拉尿也不准走出来。” “是。”两个人忙不迭点头答应。 “还有,我不管你们是暗偷明枪,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必须送来1000个钢洋,你们老婆孩子将扣押为人质,不准离开寨子一步,如果途中有个三长两短就别怪我的刀枪没长眼睛。” “这、这”两人都一脸惊慌望着我。 “怎么,不愿意?”我眼睛象块冰一样投向他们。 两人想互对视一眼,咬着牙朝我点头。 “那不快去准备。”扎西偏初各在两人背上踢一脚。 “扎西偏初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好了。”我头也不回就朝外走,迎面碰上追赶母鸡大公鸡,我没来由一个飞腿把它踢进路旁刺笼里,“呱呱”哀叫格外刺耳,身边人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轻声细脚跟在我屁股后面。 余怒未息我抽刀左劈右砍,此时我真有一种杀人才能解气冲动。回到屋里我因乱扔家里东西和妻子吵得天翻地覆。 第四天,全身黑得只有张开嘴时几根牙齿是白的小杜基回来。我站起来迎他问道:“弄完了啵?” 他摇着头说:“没完。还有一个干树桩和大石头事要老爷您亲自定夺。” 我看了看他,转过身问站身后着妻子:“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吧!”妻子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点头。 “快去备马。”我吩咐身边下人。 翻过山梁,小杜基跑上前来小声询问:“老爷前面就是火烧过林子,大家都下马吧?” “我点头说道:“大家都下马,眼睛和耳朵要机灵点,小心上方滚下东西。” 抬头向上看林子全都是黑糊糊,那漫山遍野熛成了焦黄树叶和远处草绿色形成鲜明对比,马路中间落满拳头大小黑石头。所有人牵起马小心翼翼往前走,每个人都竖起两只耳朵监听上方响动。 突然上方咣咣响声由远到近奔来,我一把拖起妻子就躲在路边大树背后。一块半个屋子大的石块象匹脱缰野马,掠过我们头顶向山下飞去。 翻过危险路段大家坐在地上休息,妻子问我:“那火烧过地方多少年才能变成原来样子啊?” 我皱起眉头:“几十年吧。” “为什么会要几十年时间?”她刨根问底。 “草草些明年下雨就能长出来,那些矮子青冈明年也能长出芽芽,极个别松树明年可能长出新叶,大多数就只能等它干枯腐烂变成肥料。”我尽量用平静语气对她解释,妻子听后难受得低头看地。 我第一个站起身,鼓起劲吼:“大家快点走,赶到山顶我们吃午饭。” 经过打气,大伙跟上骑马望着山顶出发,爬上山顶尖堡堡,我们伏在山尖放眼望往下看,寨子里再大房屋也只能瞧出个轮廓,路上行人是蠕动中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