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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相爱的人在一起

      我也终于盼来了日思夜想的结婚大典。那天,我和一家人穿上自己最鲜艳服装,早早的站在寨子外大路口一个个象长颈鹿伸着脖子,垫起脚尖望着最熟路口等待。

      最cao心的是外公这个半焉子老头,一边双脚扎了刺样不肯休息,两只手也时不时来个碰撞,嘴里不停喊着无法求证也不需答复提问:“咋个还不来呢?是不是路上有啥子事给耽搁了?”

      我忍不住上前打趣道:“又不是外公您娶亲,您咋个比我还稳不住。”

      外公只是收住脚步对我笑笑,“你再没大没小乱扯,小心老子捶你娃儿。”父亲在旁含笑训斥

      “你不要乱吹,天底下那有新郎挨打道理。”一旁母亲扬了扬头。

      这时寨子里人除摔腿断腰的摆摆外,全都自觉自愿围在这个大草坝上,欢天喜地的庆祝这个属于整个寨子节日,这时快乐是自生带来的,与每个人身份、财富、健康等统统无关。

      太阳射在正中时候,我们才看见送亲队伍身影在森林里象蛇一样冒出来,在场的人立刻手舞足蹈笑起来,青年男女还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自觉分成两列站在大路两旁,宽大草地上整齐放着卡垫,周围堆满了黄酒坛坛。

      骑在高头大马的大管家第一个跳下马,外公迎上前双手把他请到主位坐下,父亲端上寨子里刚才经过大伙品尝鉴定为最好的黄酒请他品尝。

      外祖母和母亲像阵山风吹上前,抢过侍女的手中权力将新娘搀扶下马休息,打扮成蝴蝶样分不清脸面姑娘们早已把公主围在她们自己的保护圈里。

      接送亲长龙刚到家门口,外公从里面亲自捧着一个烧着柏香铜香炉迎上来,麦色巴丁站在最高台阶上挺胸抬头鼓起腮帮子吹响海螺,那声音顺着山梁往上滚。

      由于来的人实在是太多,年龄大的长辈们陪着送亲进屋,其余男女老少则留在院坝吹起笛子手拉手唱歌跳舞。

      在新娘和送亲人面前拼接着两张长长藏桌,那是完全由虎皮斑纹枫树板子制作的,也是方园百里公认最好的藏桌。

      外公平时一直珍宝样秘藏佛堂中,今天终于拿出来亮亮相。现在那名桌上放满了点心、水果、奶渣、糌粑盒。银碗,正中大盘里小麦粒中放着一杯敬神洒。

      房间里的人突然静下来,只见手脚生疏、僵硬的外公笑呵呵端着酒碗,身后是两名笑盈盈步履如风的全寨子最漂亮的斟酒少女。

      在众人注视中外公弯下身子,一鞠躬往前挪一步,不多不少刚好三步三鞠躬,头微微低下把酒碗首先送到新娘手中。

      再后就是大管家,然后根据位置尊卑大小依次进行,每个动作都要依规遵矩,完美无缺到让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也找不着任何毛病才行。

      到后面外公步履已有明显呆滞和缓慢,额头上有豆大汗珠落下。

      但我站在一旁一点也不同情他,这本是身强力壮父亲份内事情,他却将父亲晾一边,自己逞强出头,纯属没事找事自讨苦吃。

      新娘不亏是出身尊荣家庭,一出手就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在露天院坝放了三口大锅,架火当场熬制由黄酒、鸡蛋和蜂蜜混合高级酒,在这么多人中畅开劝酒和添酒。

      不到个把时辰,个别嗜酒如命的直接醉倒在地,那些酒量差的人,连酒场边边都不敢沾,早就吓得一个劲躲得远远的。

      婚礼开始,我和央金卓玛及送亲人面对面坐在卡垫上,外公坐在主位背张笑脸硬撑,点酥油和烧柏香松毛,吹海螺活儿只好授权他的亲家兼东岭头人仁青扎石来办理。

      从大寺专程请来两名德高望重的喇嘛开始念经,祝福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生死与共。我们夫妻弯腰低头,喇嘛上前系上吉祥带和“哈达”。

      完成这些后喇嘛就向外公点点头,这时大家都明白就是要进行献“哈达”仪式了。

      人群中站出一个仪表堂堂中年人,他不疾不徐走到大厅中心点,依次弯腰鞠躬开始致祝福辞:“最幸福的新郎和新娘啊!今天是雪域佛国的狮子和格桑花遵照佛祖旨意结为夫妻的大喜日子,您们一个是太阳儿子的化身,一个是月亮女儿的化身,尘世间一切牵畔阻挡不了您们一颗虔诚向佛的心,人世因为您们而鲜花盛开,年老体弱的人由于您们俊美而青春焕发,佛祖会保佑您们养育子女比狮子更雄壮、比格桑花更美丽的。最尊敬的父老乡亲和亲朋好友,您们本来就居住在神山圣水里,今天大家都是踏着天上吉祥彩虹赶来,但此刻我们都不是凡人,因为我们都在聆听菩萨教诲,大家都会得到祥瑞和福报,从今以后留在我们身边只有欢乐和财富,而悲伤和忧愁则距离我们千层山、万重水,”

      只听他声音如洪钟悠长,那精美词句似喷涌而来瀑布淌进每个人的心田,四周的人竖起耳朵,睁大了不会动的眼睛投进他张开嘴洞里。

      但我却在低头想别的事情,因为我比别人多知道这个人是外公用武力在去赶别人家婚礼的半道地方劫来。

      而唯一原因就是这个叫扎西顿珠身上技艺已被四面八方的人公认为百年才出一次大师。

      能为最有脸面人家增光添粉应该算是对他莫大恩赐,而百姓是不配拥有超过自己层次的东西。

      这使我怀疑这里面一个个光鲜艳丽是不是也藏了一些别的什么。

      到了下半夜,落在我身上不单单是喜悦,磕睡反而成为我头个丢不开,扔不掉伙伴,我靠在位子上拼命鼓动上下眼皮打架,避免它们太过亲密而靠在一起,使自已第二天成为金木大地上笑柄,此刻我真的是在度日如年过日子。

      结完婚后,我是个当兵的人,出来这么久总要回去,而妻子也想去见见身在衙门的哥哥。

      我们筹备了一天,外公要家丁丁争扎什和麦色品初跟随服侍,将小燕安排给央金卓玛使唤。

      父亲又把我叫到房间里偷偷对我说:“儿子你现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应酬和开销会更多,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挣钱,当然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该花的钱不要心抖手抖让人瞧不起。”

      他沉静片刻后说:“最重要的是你要处理好与金木王关系,对他要保持最大尊敬和稳持一定距离,您们再是亲戚但他的宝座四周是布满棘刺和匕首,那东西沾上可是要喝血和砍脑袋的”

      “我记住了。”我起身答应。

      走到门边他又将我叫回去“儿子,阿爹虽然没当过官,但见过不少的官,在衙门多浇花少找刺,对于土司大人交办事情,你就是掉了性命也要办好。”

      父亲幽幽说道:“如果你办砸一二件事他将不再信任你,你的一生就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站立起来机会。”